思进笑道:“那位伙计对咱们如此热情,还不是因为那天给了他赏钱的。今天不见他,可能掌柜让他去做别的事也未可知。刚才那位胖乎乎的伙计,你不见给了他赏钱后,也是一副热情好客的面孔?他躲在门口那会儿,幸好咱们都没有说话,他也无从怀疑,我又特意赏赐了他一小锭银子,也是让他高兴的意思,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即使咱们把这间隔间占用到晚上,酒水饭菜一样也不点,他也不好意思来赶咱们走!”
思进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是凉凉的,于是将茶杯里的茶水一口气饮完,放下杯子后,让思勖接着往下说。
“还说什么?饭菜钱已经支付了,咱们兄弟二人也该走了!”
思勖说着,朝一旁的椅子上张望,椅子上只放着一个浅色的蓝布包袱,里面放着自己和兄长的几件换洗衣裳。思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并不是以卖糕点的身份出现的,因此平日里装有糕点的那个布袋没有带出来。思勖伸手把浅色的蓝布包袱拎过搭在肩上。
“这么快你就忘记啦?回舅舅家里,该如何对他解释?”思进生怕弟弟没有反应过来,又说:“咱们上午出来时,可是告诉了他的,说咱们到朋友家里小住几天,今天是不会回去的了,现在又要回去,总该有一句解释的话吧?”
“噢,你是让我说那事儿?刚才被伙计一打岔,我忘记说了。只因你静不下心来,所以才让我帮你想想的,我已经想好了!”
思勖说着,一手抓住搭在肩上的包袱,一手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继续说道:“回到舅舅家里后,就说朋友家里来了一个多年未见面的亲戚,咱兄弟二人见他们十分亲热的样子,决定就不在他家里住了,朋友虽然盛情挽留咱们,但咱们告诉他说,本来就住在京城舅舅家里,舅舅家里很宽,不比你这里,等过一段时日再来拜访……”
思进眉头一皱:“这样说行吗?我觉得听起来怎么象在撒谎,那有这么巧的事,他一个什么朋友的远亲来访?家里又窄?”
“本来就是撒谎,哥哥你哪有什么很好的朋友住在京城里!”思勖笑了笑,又说道:“如果何叔还没有离去,舅舅听了,即使怀疑,也不会当面问咱们的。如果何叔已经走了,舅舅可能要追问,咱就不妨对他说实话!”
“不妥,如果要说实话,那舅舅他倘若再要追问,我该怎么对他说?难道要把何叔想要打我的《云笈精要》的歪主意告诉他?”
思进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胸怀前按了一下,怀里就揣着何修之梦寐以求的那本印戳有‘端王府藏书’的《云笈精要》下卷。昨晚吃过晚饭后,自己就借口上茅厕,先溜回客房,让帮着自己藏书的小云将《云笈精要》交给自己。早知今天还要返回舅舅家里拿佩剑,压根儿就不必把书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