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业的脑子不停地转动着,自己处境也不是没有一点儿转机,无论如何,只要那串红珊瑚手链是真的,那就表明自己的确是尽心尽力地帮父王寻找到了他的大儿子,也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李延嗣,更是对自己顺利继承王位的潜在威胁者。
“就这些,没有啦?还痛吗?”李裕轻轻地问了一句,语气亲切而自然,就象慈父对心爱的儿子说话时那种语气,和之前的愤怒有天壤之别。
表面哭泣、内心还在盘算着如果应付的李延业对父王的口气转变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王太医听见了后,感觉到希望来了,王爷心中的怒气仿佛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形,估计他是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小王爷年纪轻轻的,不过才十六岁左右,还是一个少年呢,王爷要是再用家法重重地惩罚他,也未免太狠心了些?
不过在王太医的心里,却又多了一些遗憾,自己其实是希望端王爷能将李延业再好好教训一顿,但不是因为疯子陶延嗣的缘故,而是因为小王爷在山庄里无法无天、骄奢淫逸。那样一来,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因疯子的事受到牵连而被小王爷记恨……
王太医凭自己亲耳听到的充满亲情关怀的轻声细语,以为端王爷心软下来了,但在钟成和侍女们的耳朵听来,又一场风暴雷霆也许即将来临。
李裕问完了话,沉默了一会儿,见儿子还在哭泣着不回答,陡然翻脸骂道:“你这小子,别想用眼泪水来骗孤?你说,陶延嗣的名字是不是你给他取的?你把他锁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象喂牲口一样,是不是想把他活活折磨死?”
李延业一愣,难道李侍贤把自己出卖了,他把什么都告诉父王了?不会吧,他要是什么都说了,父王大怒之下,只怕他的脑袋也保不住了。李侍贤叫王太医去给疯子看病,其实不过是看他能不能清醒转来?倘若能彻底治好,疯子也就没有用了。王太医不可能知道详情,更不可能知道疯子被李侍贤训练成见人就说自己叫陶延嗣的。一定是父王又在用假言来诈我?他对我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李延业回答道:“父王,儿子冤枉!不管外人都说了些什么,儿子怎么会想着要把他当作牲口一样圈养?倘若儿子真的有什么不良起心的话,为何要吩咐李侍贤请王太医给他治病?为何要把从他身上获得的红珊瑚手链交给您?儿子真有坏心的话,直接将他除掉或者让他在偏僻乡野里自生自灭不就成了,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耍一个并不能欺瞒人的手腕,儿子这不是搬起石头自砸脚么?给他戴上镣锁、关在小屋子里,李侍贤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儿子曾经交代他务必将延嗣看好,既不能让他走失,也不能让山庄里的人都知道。李侍贤告诉儿子,毕竟他是一个疯癫之人,不能不采用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