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石厅和木屋子里又变得安静无声,仿佛每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都能听见。不远处,沿着石壁往下滴的水珠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这滴水声似乎也比先前更清脆响亮。
叶儿以为珠珠要对栅栏里的翠香和翠花大发雷霆,不料她却撅着嘴一声儿言语也没有发出。水声一点一滴地溅落在石厅的石地板上。过了半晌,珠珠才开口说话,声音和语气极其寻常,甚至还带有些娇柔。
“叶儿,把灯拿进来给我。你把香炉掇过来抵着门,把盒子和水壶放到栅栏里去!”
“是!”叶儿恭敬地回答,赶紧遵命照办,快步走进木门里后,将手中的蜡烛台递给珠珠,然后转身退出木门,用铜香炉抵住木门,再把提盒和水壶拎在手跨进木门,用脚将木栅栏的一道半人高的小门蹬开,躬着腰走了进去。
栅栏里依旧光线黯淡,叶儿回头偷看了一眼,手拿蜡烛台的珠珠这时已经走到木栅栏外放着箱子的地方,低头掀开箱盖,借着灯光察看里面放着的物件。
叶儿心里暗叫不妙,却又不敢声张,忐忑不安地将提盒和水壶放在离墙角几步远的地方,然后对着蜷缩在墙壁角落处的翠香和翠花小声说了一句:“饮食来了,你们两位慢用!”说完,赶紧走到栅栏的小门,低头弯腰从小门钻了出来,将小门关上,快速将小门边上拴着的铁链缠绕在紧邻的铁扣上。
叶儿见珠珠并未将注意放在自己和木栅栏里,此刻的她还在低头看大箱子里的东西,甚至把手伸进箱子里去。
从刚才珠珠语气变得温和时,叶儿在心里始终捏着一把汗。珠珠和吴均不一样,她心里对谁不满,如果立即表露出来还好,如果一反常态,言语和蔼,那可就要当心了。珠珠报复起人来,那可一点儿也不比吴均逊色。
叶儿现在很担心,珠珠会用自己想不到的方式去折磨那两个嘲笑讥讽她的囚徒。
箱子里放着什么,叶儿心里很清楚,那是用来折磨人的东西,是小王爷命吴均放在这里的。以前除了小王爷以外,谁也不能擅自动箱子里的物件。
可小王爷许久没有来过这里,时日一长,随着翠香和翠花被小王爷逐渐遗忘,难免吴均和珠珠这样狠心肠的人会用箱子里的东西来满足他们不正常的心态,就这一点而言,他们和小王爷并无二致。
也许是在小王爷身边呆久了的缘故,吴均和珠珠也渴望通过折磨人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权威,并抚慰自己内心深处压抑以久的创伤。
虽然珠珠平时不象吴均那样飞扬跋扈,但叶儿知道,珠珠可一点儿都不是良善之人。
见珠珠还低着头察看箱子里面的东西,叶儿想了想,大着胆子走过去,假装要帮她拿蜡烛台,又笑着说道:“珠珠姐,一切都弄好了,这下面怪闷的,不要呆久了,还是快点儿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