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摆上,胡巧儿不停地给赵礼文夹菜斟酒。赵礼文吃得高兴,一把将胡巧儿搂进怀里,笑着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背地里弄机使巧,刚才要不是我细细盘问,险些被你瞒了去。你还没有进我的家门,莹莹的母亲就常常把自己关在东院的小屋里颂经念佛。我今天中午要回来的事,你昨晚一定没有告诉她!”
胡巧儿故皱眉头,叹着气说:“老爷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我说是,你一定要说不是;我说不是,你一定要说是,那好吧,就算我没有告诉她吧!不过,只要她心里真的还有老爷,算也能算得出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您就会从城里回来的。偏偏要今天上山去烧香拜佛,分明就是心里有气,找个机会把它撒出来。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里到丰山的通明寺,来回才十多里路,拜完了菩萨,游览了山上的美景,也该回来了。到现在都不见回来,别让什么给绊住脚了?”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赵礼文心里咯噔一下,一把将胡巧儿推开,对站在一旁侍候的丫鬟春红说:“去把吴管家叫来!”
吴虔正在自己屋子里吃午饭,听见老爷找,放下碗筷,急匆匆地走出屋子,快步走进厅堂,只见赵礼文背着手,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定的样子,胡巧儿坐在餐桌旁,嘟哝着嘴,两手正在撕盘中的一只鸡。
“吴管家,莹莹真的是跟着她的老师,去越州城里看望栾小红去了?她走的时候,带着什么贵重的行李没有?”赵礼文见吴虔走进来,劈头盖脸地问。
吴虔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前天上午,我随老爷您到城里去了,具体情形不清楚。都是昨天傍晚回来后,小厮们告诉我的。小姐带着她的丫鬟苏小云,跟着栾先生,一起坐着家里的马车走的。栾先生家里来报急信的一个小厮,自己骑着马,跟着马车一块儿朝城里走的,因为走得匆忙,小姐好像没有带什么东西。据丁安告诉我说,他驾着马车,把栾先生和小姐他们送到栾家的大门口,小姐吩咐了他几句,叫他三、四天后驾着马车去接她。小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太太早上出门时,你看见她带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走没有?”
“没有,太太什么也没有带,跟着她的,只有小翠一个人。轿子是今天早晨才雇来的,两个轿夫都是本村老实本分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吴虔不知道老爷为何要突然这么问。
“你带两个小厮,现在就到丰山上去看看,都骑马去,看太太是不是在寺庙里烧香拜佛。若是,你就告诉她我回来了,让她坐着轿子马上回来。若不是”赵礼文搔首想了想,又说:“若太太不在山上的寺庙里,你立马让一个小厮回来告诉我。你就不必先回来了,赶紧进城去,到栾先生的家里,说家里有急事,把小姐带回来。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小姐接回来。”
“好的,我马上就去!”吴虔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身问:“如果太太在山上呢?还要进城里去接小姐回来吗?”
“那就不必了!你们只管把太太保护好,一起下山回来就是!”
吴虔答应了一声,又瞅了瞅正在大口吃着鸡肉的胡巧儿,转身快步离去。
见吴虔走远了,胡巧儿冷笑了一声,从盘子里拿起一块鸡肉,说:“老爷,您是怕乐燕姐姐带着莹莹跑了不成?她虽然姿容出众,可毕竟已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她敢离开你么?除非她外面另有别人?”说着,将手中的鸡肉朝嘴里送。
“不许胡说!”赵礼文大喝一声。胡巧儿身子一抖,送到嘴边的鸡肉滑落在地上,忙嗔道:“那您派人去找她干什么?还怕她找不着路回来?”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以防不测!可能老夫我多疑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事的!”赵礼文说完,走过来坐在凳子上,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不高兴啦?把酒给我斟满,再去把琵琶拿来,唱一只小曲儿给我听,我好几天都没有听见你婉转的歌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