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进诧异地看着弟弟,“枣红马?是你骑枣红马来的?”
“是的,父母亲叫我来找你,我按照你说的方向跟着找过来,可一路寻你不着,却在婺州发现了枣红马,但它已经成为别人的坐骑,我于是就和对方说了许多好话,要和他交换马匹,另外送了他许多银子,才把枣红马换回来。在跟踪寻找你的路途中,可谓费尽周折,其中的过程真是一言难尽。哥哥,等过了一两天,我把路上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给你听!”思勖说话时,还用手指朝自己额头上掐了几下。
“这事儿不急。我只想知道,陈水石问父亲到过什么地方时,还问了别的什么没有?我觉得,他好象对父亲特别感兴趣,连他的行踪也十分关心。”
“问了,他问父亲多大年龄,干什么营生,去过些什么地方,几乎都是翻来复去问的。我告诉他,父亲做生意的人,去的地方多了,他现在不大走动。他以前外出时,我还小,就呆在家里,他老人家这一辈子究竟去过些什么地方,我一点儿都不清楚。”思勖慢慢睁开眼睛,“刚才一阵眩晕,现在好了。这里不见天日,跟活地狱差不多,人呆久了,不被饿死也要被活活困死。”
“我现在就扶你出去,赶紧到外面透点儿气。”思进一手抓着弟弟的胳膊,一手拿着灯盏,二人从堆积在两旁的几十个酒坛子中间穿过,来到通向地窖口的木梯前。思进随手将灯盏放在木梯旁的桌上,朝木梯上面看了几眼,对弟弟说道:“我先出去,在上面地窖口守着,纵然有人发现进来了,我也可以先抵挡一阵。”
思进说完,放开抓着弟弟胳膊的手,然后两手抓着梯子的扶手,往梯子上攀爬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回头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头还晕?要不你先来,我在后面护着你。上面的屋门已经被我用凳子抵死了,外面的人要进来也会弄出大的响声,我有足够的时间来保护你。”
“不是,我头不晕。刚才你问我时,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记得陈水石那老头还说过一个地名,问父亲有没有去过,那地名我现在想起来了,叫柳……柳什么乡?对了,叫柳树乡,他还告诉我,柳树乡离这里很近,既然我要从这里走去京城,那以前一定也走过。我说没有,从没有走过这条路,是问路一直问过来的,他只是冷笑……”
思进吃了一惊,弟弟后面说些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忙匆匆打断道:“你记错了吧,他说的应该是柳林乡?”
“柳林乡,柳树乡,柳树乡,柳林乡”思勖嘴里反复叨念了两遍,仍然把握不准,只得说道:“他说的地名里有‘柳’和‘乡’两个字,说就在附近。哥哥你怎么确定就是‘柳林乡’?你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吗?”
“哥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柳林乡离这里大概有四十多里路远,附近还有一座桃林山。从柳林乡往前走二十多里路就是谷安县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