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你说完后有什么反应?”思进眉头皱得更紧。
“当时那油灯照得我眼发花,我没有看清楚的是什么表情。他也没有再说话,拿着灯就走了。”思勖试图站起身走两步,两腿依然发麻,只好又坐在地上,“哥哥,我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你现在可以帮我把这四把锁弄掉。我只要再坐一会儿,就有力气跟着你出去了。”
“你不要动!”思进一手握着弟弟的左手腕,一手用七星匕首把手腕附近挂着的铁锁斩开,断开的一截铁链“铛”的一声掉落在地。思进把锁扔在地上,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右手、两只脚腕上挂着的铁锁斩开。
思勖把套在脚上的残断的铁镣扯下扔在一旁,站起身,扭动身腰,舒展了几下腿脚,活动了几下筋骨,但仍然感到有些气虚,却不对哥哥说出来,径直走到对面的墙角,捡起自己的靴子、袜子,坐在地上一一穿好。
思进见他颤巍巍地,知道他还未恢复元气。思进把匕首放进怀里后,拿起放在地上的灯盏走到他身旁。
思勖站起身,笑道:“哥哥,咱们出去吧!你是现在帮我教训这店主呢,还是等天亮了再说?我还是刚才的意思,顶多打他一顿出出气就算了,千万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弟弟,先别急,哥哥自有主张。那里有一张凳子,你不妨再坐一会儿,哥哥要问你几句话。”思进说完,扶着思勖的手走到离炉灶不远的桌椅旁,把灯盏放在桌上,把椅子从桌下掇出,让思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他面前,表情严肃地问:“你好生想想,陈水石那老头儿,第二次进来时,也就是我进来之前,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你和他说话时,他有何反应?”
“老头儿拿着灯盏走到我面前,刚开始时,和第一次进来时一样,灯光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也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用灯照了我的脸后,又蹲下身子,照了我的双脚,然后劈头盖脸地问我,‘左脚心里为何要涂上一块红色的印记,是不是和某伙人约好的暗记?另外一伙人什么时候赶来?’我忙回答他:‘不是涂上去的,是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胎记,从小就有的。我是一个人骑马上京城去的,没有同伙。’”
“他就问了这些,还问了其他什么没有?”思进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弟弟脚底心里的红色胎记,极有可能是给他带来麻烦的原因,而这个原因,绝不可能如陈水石所言的那样,是所谓的“暗记”、“同伙”,不过是陈水石在故意讹诈弟弟而已。
“他还反复问了我的年龄,老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父亲岁数多大了,又问我上京城去干什么?这些话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都问过了,想不到他又问,反复问了好多遍,而且问得很详细,还问我的父亲都去过什么地方。我估计他是故意的,看我是不是在对他撒谎。慢慢的,我的眼睛也适应了,能看清楚他的脸,他阴沉着一张老脸,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担心他和父亲在多年前有过什么纠葛,于是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