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进觉得戚老头儿不象是莹莹说的那种很有心机的人,沉吟片刻,又问道:“马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我睡觉前去茅厕时,还看见咱们的两匹坐骑蹲在磨坊槽里吃草。鲍喜不是下午骑驴子走的么?”
“我们都没有亲眼看见鲍喜骑驴走,说不定他和戚老头商量着又改变主意了呢?刚才小云已经去磨房门口看了,白马已经不见了。骑马无论如何比骑驴快得多,同时也不让咱们顺利离开这里,可谓一举两得。我琢磨着,鲍喜他一定看见了官府张贴的告示,只要他从屋主老两口儿嘴里知道小云嘴边上长着一颗黑痣,他会毫不犹豫地怀疑咱们的身份的。公子,咱们还是现在离开这里!”莹莹斩钉截铁地说道。
“要是现在就离去,一来路上淤泥积水多,路很不好走,二来夜里也走得慢,虽说今夜月亮大,但毕竟是走夜路。再说了,这里到集贤镇路途也比较远,鲍喜如果要骑马走,至少是在咱们熄灯就寝了以后,不会很快就带官府的人赶到这里来,咱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去。你让我再想想!”思进两眼看着莹莹,一时拿不定主意,又说:“我已经对屋主说了,我们后天再走,他完全没有必要今天夜里就防着咱们。鲍喜如果真要偷偷溜回去报官,那官府的人有的是充裕的时间来抓咱们,明天整整一天,或者明天夜里悄悄赶到这里,咱们一点儿也不会察觉的。戚老头儿把咱们的马牵走一匹,会不会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比如村里的人借去拉磨,他从中收取了钱财,而他又不想让咱们知道,免得咱们不答应他。也□□天早晨就悄悄地把马牵回到磨房里。”
“那戚老头儿做事小里小气的,他未免会象公子你这么想。他要是听见说有大把赏金,估计会坐卧不住的,又担心夜长梦多。今夜月亮大,明天极有可能是大晴天,对他而言,咱们明天改变主意不是不可能,如果明天就走的话,他会一筹莫展的。因此今天夜里就采取行动。鲍喜如果连夜连晚骑马去报信,那明天清晨或者上午,官府的人就会赶到这里。联想到晚饭前他的态度,我觉得他把咱们的马偷偷借出去拉磨干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莹莹坚持自己的猜测,完全不赞同思进的观点。
莹莹正说话时,小云端着即将枯灭的灯盏走了过来,说道:“小姐,咱们的衣裳、鞋子都收拾好了,还有公子的包袱,一共两个包袱,所有东西都清点了,洗干净晾干了的衣裳都清点了,没有落下的。咱们什么时候走。”一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桌上另一个灯盏点亮,手中的灯盏因为没有油,很快就熄灭了。小云将熄灭的灯盏顺手放到桌上。
“公子,你先把衣裳穿好,咱们现在就走吧,你不用担心我和小云,我们不是没有走过夜路的!”莹莹说着,走到床尾,将竖放着的三个斗笠拿过来放到桌上,与装着干粮的浅灰色布包并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