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信和童安走进吴奂住的屋子,时刻跟随在吴奂身旁的两个小厮此刻并未站在门前,而是坐在屋子里面,一个小厮的半张脸上包着药布,另一个小厮的腿上被一根短木棒绑缠固定。
包着药布的小厮见蒲信和童安走进屋来,赶紧起身走到帘子前,声音有些沙哑地对里面说:“二爷,蒲大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里屋传来吴奂虚弱的声音。
小厮掀开帘子,蒲信和童安走进里屋,只见鼻青脸肿的吴奂躺在床榻上,头上缠着的药布变得比昨日厚,吴奂看上去目光呆滞,惠儿低着头跪在床尾替吴奂揉足。蒲信的叔叔蒲季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正小声陪吴奂说话。卫昶吊着手臂站在一旁。
“怎么,没有抓住?”吴奂见蒲信和童安神色狼狈地走进屋来,气愤地问了一句。
“歹徒路上有人接应,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我们骑马追到半路,被他们发现,四个人围上来,我们和他们斗了半天,一个歹人趁机骑马逃脱,赵莹莹就坐在他的马上,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走却无能为力。要想将他们抓获,只有动用官府的缉捕人员。可这里不是唐兴县,不是吴大人管辖的范围,如果贸然去找本地的官府,只怕惹出更大的麻烦。我担心,蔡国用他们昨天已经去乐安县报官了,要不了多久,台州的韩刺史也会知道蔡国用他们在黑鹰林里被抢劫一事。”蒲信小心翼翼地回答说。
“脓……弄不过五个人,你们两个也,也尽力了!”吴奂本想破口大骂对方是脓包,但一眼觑见蒲信的叔叔蒲季,谅他低三下四地在自己面前陪了几个时辰,只好将要骂出嘴的“脓包”二字又咽回肚子里,气急攻心之下,竟然不住地咳嗽起来,慌得蒲季和卫昶赶紧替他揉胸捶背。
见吴奂咳嗽过了,站在蒲信身后的童安又补充说了几句,然后拔出那把断了半截的腰刀,呈到吴奂的面前,说道:“那伙人中有一个家伙武艺高强,手中又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轻而易举地就将小人的腰刀砍成两半截。要不是蒲哥拼死抵挡,只怕小人非死即残!”
吴奂见断刃处齐齐崭崭,的确为利刃所断,这才相信半夜闯进花园的那个青年有同伙帮忙。蒲信见他不再说什么,自己也就没有将砍钝的腰刀取出来让吴奂验看,以免弄巧成拙。
吴奂一扭动身子,身上就一阵疼痛,想到半夜里,自己被陌生青年一顿拳头很揍,被赵莹莹狠抽鞭子,吴奂心里的怒气实在难以消掉,一想起赵莹莹扑在青年怀里痛哭,青年抚摸她的秀发,二人十分恩爱的样子,吴奂就怒不可遏,耳边又想起青年的话声:“莹莹,我没有保护好你,差点辜负了你父母的期待......从今以后,咱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永不分开,永不分开,我叫你们永不分开!”吴奂猛然坐立起来,瞪着双眼,捏着拳头朝床栏上猛捶了一拳,嘴里尖声怪叫,如发狂一般。屋子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