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里还不错吧?你一路上没有梳洗,小的安排人去给你准备沐浴的热水,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等沐浴完了,想来那郎中也该请来了!”卫昶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转过身,绕着屏风出去了,传来吱呀关门的声音。
莹莹举手对小云示意,小云明白,连身上的包袱也来不及卸下,当即绕过屏风,蹑手蹑脚走到屋门旁,只听见卫昶小声对那两个奴仆说:“都听明白了吧?没有二爷的吩咐,从现在起,你两个不许擅自离开这里。”
两个奴仆在门外“喏”了一声,门外传来卫昶离去的脚步声。小云垫着脚尖绕过屏风,快步回到里屋,一边将肩膀上挂着的两个包袱取下来放在桌上,一边把自己听见的话对莹莹叙述了一遍。
“我早就猜到,吴奂那厮对咱们有防范,他是怕我在他眼皮底下又突然消失不见了!防范咱们,我倒是不怕。只不过他见了我,眼神就怪怪的,我担心他会动手动脚。刚才在马车上你也是看见的,只怕今夜拖不过去!”莹莹说着,走到半开着的窗户前,伸手将另一扇窗户推开,又用手摇了几下窗户上镶着的雕花格子,格子看上去颇有些结实,只是轻轻动了几下。
莹莹叹气道:“不使大力是掰不断的。可真要掰断了,只怕弄出响声出来,又把门前的那两个家伙惊动了。”
“是啊,小姐。门口那两个小厮要是发现咱们破窗而逃,大声吆喝起来,住在前院的蒲信和童安等人就会闻声赶来。与其咱们今天白忙一场还不如等明天在路上见机行事。”小云走到窗旁,一边小身说着,一边伸手也推了推窗格子。
“你说的我何尝没有考虑过?当务之急,该如何摆脱吴奂这个花花公子?那厮死皮赖脸的,不要指望能用几句话打消他的欲望。再说了,返回越州的路上又有蒲信和童安这两个难缠的家伙跟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二人就是吴奂那当县令的哥哥吴伦的手下,他两个行伍出身,少不了的机敏警觉。咱们在路上要想摆脱他们,估计很难!”莹莹轻轻叹了一口气,透过窗格向外望去,仔细打量起对面用土筑的围墙。
“小姐,您看,那边有一道小门,没有上锁的。”站住莹莹身旁的小云突然发现了花园土墙间有一道关闭着的木门,掩映不住内心的喜悦,忙伸手指给莹莹看。
“你刚才到外面屋子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莹莹丝毫高兴不起来,望着几丈远的小门,低声说道:“只怕夜深人静了,那两个家伙还守在门外。从屋门出不去,翻窗出去又会弄出响声。虽然就在眼前,那门也只能看看而已!”莹莹不禁想起中午时分,柳思进和自己近在咫尺却不能相逢的情景,心里一阵隐痛,眼神迅速黯淡下来,轻声叹道:“即使现在跑出去了,又上哪里找他去?”
小云见莹莹面容忧戚,知道她的心境,忙安慰道:“小姐,你不是常说‘吉人自有天相’吗。好歹咱们已经脱离蔡国用、郝嬷嬷等人的魔爪。眼前的困境是暂时的,和柳公子见面是迟早的事儿!”
莹莹紧蹙双眉,眼睛依然望着窗外那扇通向花园围墙外面广阔天地的小木门。小云正想再安慰几句,屏风外面“吱呀”一声,传来推门的声音。莹莹警惕心顿起,对小云递了一个眼色,自己转身离开窗户,快步走到床榻前坐下,歪着身子靠着床榻,一只手蒙在脸上,一只手搁胸前。
与此同时,小云扭头朝屏风处问道:“谁?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