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信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老翁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从油菜地的一条小路转到自己站着的这条笔直的道路上来,老翁身上背着一个背篼,小男孩手里提着一捆树枝。
蒲信转过身对卫昶说道:“那老头儿我认识,姓何,那个小孩是他的孙子,就是这王家村的人,就住前面村口的。何老头儿胆子忒小,咱们被他看见了也不用担心,量他也不敢多嘴说出去!”口里虽然这么说,却赶紧把从莹莹身上解下来的绳索扔进道路旁的油菜地里,又指着卫昶身后的两个奴仆,“你们别站着不动,快将她二人扶上车厢里去!”说着,自己踩着蹬,翻身跨上马背。
两个奴仆“喏”了一声,快步走到莹莹和小云身旁,将她二人分别扶上马车,安置在车厢内坐好,童安拎着那两个一红一蓝的包袱走过来,交给奴仆放到车厢内。一切妥当后,奴仆将车帘子垂下,跳下马车。
卫昶爬上马车前面坐下,命令着这两个奴仆将马车掉转头,赶着马车朝王家村走去。蒲信和童安骑马跟在马车后面。看看快要走出油菜地,蒲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何老儿已经走到马车刚才停留的地方,正拿眼看着自己,他的孙子放下手中捆着的树枝,低头去捡童安扔在地上的绳索。
“童安,你不该把绳索随便扔在路中间!”蒲信扭头对身旁的童安嘀咕了一句。
“怎么啦?”童安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大哥,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那个小孩不过是捡起来捆东西用的,又不是本地的官府差人来找罪证的?就算是本地的官府拿去了,又岂能奈何得了咱们,怎么就能证明那根绳索与咱们有关联?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了,大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没有什么,可这里毕竟不是吴老爷管辖的唐兴县,尽量小心谨慎为好!”蒲信板着脸说完,见自己已经落下马车一大段距离,立即拍马跟上。
“大哥说的是,兄弟我以后一定注意!”童安见蒲信有些不高兴,也不再多言,纵马跟上。
一行人离开菜地后,踏上一条碎石子道路,朝王家村最大的一幢清砖大瓦房奔去。
车厢里,双手还在发麻的莹莹把嘴凑到小云的耳旁,小声说道:“吴奂命人将咱们抢过来,总比落在蔡国用等人手里好。不过,吴奂那人色迷心窍,和他在一起,只怕生出什么事来,无论如何要想法尽快离开他。一会儿见了吴奂的面,你不要多言,只装作老实听话的样子,一切看我的!”
小云点点头,想了想,又不无担心地说:“小姐,听那个叫卫昶的说,吴奂就住姓蒲的叔叔的家里,姓蒲的对这里一定非常熟悉,而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如等明天吴奂带咱们离开这个地方后,趁机在路上将他甩掉也不迟!”
莹莹低头沉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放在身旁的两个包袱,悄悄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担心等不到明天,只怕吴奂那家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