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哭道:“二老爷,您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爷。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一个粗俗丫头,我也没有那种命?这府里就来了一个大美人,和她比起来,我就是一个丑八怪。二老爷竟然看上我,就不怕被人耻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奂忙问道:“芸香,我刚才不过和你闹着玩玩,你就吓成这样?既然你胆子小,爷就不和你玩了!你说说,什么来了一个大美人儿,是不是我大哥又要讨妾了?”
见芸香还哭哭啼啼的样子,吴奂心头怒火又起,喝道:“问你话呢?耳朵聋了?”芸香赶紧用袖子将眼泪抹了,抽抽噎噎地说:“不是大老爷要讨妾,是西院那几个客人今天傍晚带来的。我见了她第一眼,就看呆了!”
吴奂更加奇怪,又问:“咦,这就怪了,到我哥哥家里来做客,竟然把家眷都带来了?你说说,是什么要紧的贵客,竟然要大哥派你去侍候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芸香摇摇头,“不是家眷,是从外州县买来的。他们一共六个人,包括买来的那两个姑娘。蔡叔和郝嬷嬷担心她二人跑了,还用绳索捆着的。蔡叔和郝嬷嬷都是韩刺史的老家人。蔡叔以前曾带着人到大老爷的府上来了好几次。每次来时,大老爷都安排他们住在西边的院子里,又吩咐奴婢和来兴过去侍候。蔡叔每次从外地返回台州,途径唐兴县,到大老爷这府上投宿时,几乎都带着漂亮的姑娘,有时是三两个,有时是一个。听蔡叔说,他是奉韩刺史之命到明州、越州等地买来的。奴婢侍候他时,也常常帮他照看买来的姑娘。那些姑娘都很漂亮。今天带来的那两个姑娘中,有一个貌若天仙,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极了,比奴婢以往见到的那些姑娘还要美貌。”
吴奂一下来了兴趣,忙把芸香从地上拉起来,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不用跪着说,你坐着慢慢讲来,怎生个美貌?比起大老爷屋子里的那个彩凤如何?”自己退回到床沿边坐下。
芸香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彩凤刚被大老爷买回来时,奴婢们都觉得她惊艳四座,不过和今天来的那个美人儿比起来,彩凤还不及她六七分,真真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了。听她自己说,她叫赵,叫赵莺”
“赵莹莹?”吴奂差点跳起来了,迫不及待地说:“父亲派人在越州城外到处寻找她不着。原来那些绑匪却将她弄到外地卖了?你敢肯定,她就叫赵莹莹吗?”
芸香摇摇头,答道:“她只说她叫赵莺!她说话的声音象黄莺一样悦耳动听,我就猜是黄‘莺’的‘莺’了。”
芸香一席话,说得吴奂心里痒痒的。原来,吴奂当知县的哥哥吴伦在几天前见二弟突然从越州前来看望自己,十分高兴,当即吩咐小厮奴仆在花园摆酒设宴,酣畅痛饮之时,吴伦将自己新纳的小妾彩凤叫来拜见自己的弟弟,又命彩凤替自己和吴奂斟酒夹菜。吴奂见大哥面有得意之色,不禁想起赵莹莹来,肚里寻思道:“要是赵莹莹没有被人绑架走,成了我的人了,大哥在我的面前都不好意思炫耀他收了一个美女在屋子里头!”自从到了吴伦的府上后,吴奂时不时的还想起赵莹莹的容貌来。如今听说西院来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比彩凤还要光彩照人,登时来了精神,恨不得把佳人拥在怀里,也不知她与自己中意的那个赵莹莹比起来如何?吴奂当即提出要和芸香一起去西院看看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