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从宫中出来,带上李二派的的仪仗和护卫,坐上他那辆破马车,带上老仆就往高陵方向赶去。
他猜猜楚郡王那是刻意低调不愿意声张,但是如果他真的猜错了,那可就闹大乱子了,他可真就得引咎辞职了。
再说这位威名赫赫声震内外,虽然久处朝堂之外,但是得到的权势和恩宠是任何一个人也比不了的,这位就是大唐和陛下的隐性势力,任谁再准备对抗皇室和陛下之时,都要考虑一下这位的意见,这才是最为聪明的做法。
不谈恋权势,但又不缺权势和财富,这样他就和朝堂的任何一个势力都没有原则性的利益冲突,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忽视他,所以谁都不会得罪他,也不愿意得罪他。
以一人之力阻挡突厥大军这样的泼天大功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他却如过眼云烟。
当然换做任何一个人手里有这样的力量都会受到朝廷挥着皇帝的猜忌,但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悄无声息,来去无踪。
所以一出长安,魏征就把仪仗打出,吧所有探子派了出去,自己主动请缨,如果错过楚郡王,那可真就成了笑话!
真以为魏征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是隐太子的旧臣,如果和其他朝臣一样,隐忍或谨言慎语,那才会引起皇帝的猜忌的,只有自己表现的大公无私,不为权贵,把自己做成孤臣,这样会得到皇帝的信任。
所以他每次都直言进奏,但他还是有所选择的,并不是事事都跟皇帝对着干;也是挑选那些危害并不是非常严重,有切实关系到老百姓生死的事情,才直言犯谏!一方面能显示自己直臣的目的,又可以落下好名声,是皇帝即使厌烦自己,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
所以作为重臣那就要一定的政治智慧,否则早让人给碎尸万段了。看看朝堂上哪一个不是老狐狸,都是在得到皇帝认可的情况下,经营着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外。
破旧的马车四处漏风,冬天冷,夏天热,他不是买不起一辆新马车,他的俸禄基本都拿来资助那些贫困学子了,能为朝堂多培养一个人才,就能减弱世家在朝堂上的一份势力,这也是魏征难能可贵之处。
还没感到高陵,就听见前方隆隆的马蹄之声传来。嗨!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到高陵迎接楚郡王啊!看起来回去后真要再换一辆马车了。
四十余骑铁骑,被黑黝黝的铁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个个身上煞气十足,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过来,为首之人更是英雄了得,这大概就是楚郡王的贴身护卫蓝田县公——雄阔海了,好一个好汉!魏征攒到!
为何只有四十骑,因为丙卫带着那些武器装备回太谷村里去了,林峰害怕那些装备一进长安,都被李二给黑了;不是他小气,一则这些武器还不成熟,容易出现事故,另一方面这是他自己掏钱弄出的玩意儿,岂能便宜李二?
黑衣、黑、甲黑袍估计也就楚郡王的亲卫有这身装备了,听说陛下也有一身,平时视为珍宝,轻易不肯穿出,也只有在征战之时,才会披挂。
眼见人马靠近,魏征赶紧让人打出仪仗,高呼道:“楚郡王,魏征迎接来迟,请王爷勿怪!”
话音刚落,护卫簇拥的马车,窗帘被拉开,露出一副年轻的面孔,微笑着看向魏征,面色和气,目光锐利,仿佛能直至人的内心。
林峰说道:“你这老官儿,在路上呆着不热吗?来我马车上喝杯水酒如何?”
魏征连忙来到马车前,说道:“臣魏征,见过王爷!”
林峰停下马车道:“玄成啊!不要多礼了!上来叙话!你知道我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了!”
魏征说道:“谢过王爷,我早就听说王爷的美酒了,嘴馋紧,一直没有口福,今天可要如愿了!”
林峰哈哈哈大笑道:“你也是一个有趣的人,那还等什么赶紧上来呀!难道还想等我下去请你?”
“不敢,不敢,我这就上来!”登上马车大量一番,感叹道:“都说王爷马车奢华,我还不信!这一看还真就不是奢华能描述的,精巧之中透露着典雅!恐怕也只有王爷这种高雅之人,才有这种品味吧!”
“哈哈哈,都说魏征你是直肠子,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呀!”
“王爷莫笑,魏征只是敢于直言犯谏,又不是不同情理之人,王爷好心请我上车,我再把王爷损的一无是处,岂不就是傻子了。”
“哈哈哈…,你也是有趣之人啊!不过你以后谏言好歹也要给皇帝留一份面子啊!就是不考虑现在,也要考虑一下将来和后辈啊!”
魏征感动的差点儿留下眼泪,说道:“多谢王爷教诲!魏征会注意的!”
“嗯!你也不用刻意如此!不让就失去了直臣的意义,不过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吗?有些事换个方式不仅能够收到好的效果,还能保全自身何乐而不为呢!玄成,你说是吧?”
林峰没等魏征说话,倒上酒,说道:“你不是馋我的酒了吗?这就是最好的酒,陛下都没有喝过,今天让你和过瘾如何?”
魏征说:“我阻止了陛下率众臣来迎接您,您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很好吗?我怪你做甚!少了繁文缛节,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来喝酒!”
“我只是担心,王爷你的作为,太过曲高和寡,以致于功高震主!引起陛下的猜忌。”
“玄成,想多了,任何事情做是一会事,不做又是一回事,你要看清事情的正反面;对我来说,任何封赏都是过眼云烟,爵位只能是负担,而不是荣耀!你懂吗?我的心思陛下懂,你们却都不懂!”
“所以我做任何事情,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不但不会采集反而喜闻乐见!因为我不仅是他先生,还是他的姐夫,能够把天下大权拱手相让,你说我还会在乎其它吗?”
“你们的担心有些多余,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呀!我实在是受不了,儒家那一套礼仪!那不是享受,那是受罪啊!”
魏征思考片刻,一拍手道:“王爷,这次算我多事了!不过能争取到独自迎接王爷的机会,我还是赚到了!哈哈哈!”
“玄成,你说你也是朝廷大员,怎么一点也不注意颜面啊!一辆四处漏风的破马车,你也好意思坐着它来迎接我?要不我送你一辆?你不会觉得我在贿赂你吧?”
“呵呵!王爷说哪里话,别人有可能,王爷没这必要,王爷的东西我拿的心安理得,我就先谢过王爷了;本来就准备回去再换一辆,既让王爷相赠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王爷这么精巧的马车,朝中大臣谁不希望得到一辆啊!没想到迎接王爷还有这好处?这次回去恐怕辅机、房乔、克明等都要后悔死了!”
“哈哈哈…..,那就叫他们多后悔些!我车里的美酒也送你两坛如何?”
“那感情好!谢王爷赏!这回恐怕陛下也要羡慕我了!王爷你这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噢!害怕你可以不要呀!”
“要,谁说不要,是谁敢跟我抢我跟谁急眼!”
“对了吗?直臣就要有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的气势吗?阔海,等会儿把后面那辆马车交给魏大夫带走,再加上两坛好酒!”
“是,公子!”
“王爷,这回陛下,恐怕不会再给你有任何封赏了,不过你身边的这位英雄,恐怕要晋升国公和大将军了!”
“本来我也就没想有封赏这回事儿,阔海跟着我东奔西走的,敬德和士信也都晋升国公和大将军了,阔海也早该和他们一样了,你向陛下谏言一下,可好?”
“雄将军婚配否?”
“没有,怎么玄成有意思?”
“我漆下有一女,二八年华,如果王爷无异议,许配雄将军如何?”
“好好,感情好!我做主了,到长安安顿下来后,就让人到府上提亲!”
“好,那我就静等王爷喜讯了!”
“同喜!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