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脸笑意地看着喜堂上的一对新人,待她一挥红色的云袖示意,两人这梦幻般的拜堂开始。只见一对新人挺拔而和美的伫立在一起,品酒的一众客人都赞叹着是一桩妙缘。
太后主婚这种大场面,各位皇子和皇室宗亲也是会凑热闹的,哪怕平日里关系一般,这个时候也会维持表面上的和气。
这种场合,刚新婚不久的三皇子也带着刚刚迎娶的皇子正妃和侧妃前来道喜。由太后亲自主婚,凌霄还是第一个得此殊荣的皇子,要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特别还是两个人大婚时间如此之近。
不过,想到四皇子身子羸弱,又命不久矣,那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就将那点不起眼的妒忌之情扯到九霄云外去了。
三皇子心里清楚,太后之所以会亲自主婚,多半是看在了战王妃的面子上,若不是安国公府的人擅作主张,由太后主婚的皇子就会是自己。想到这里,三皇子不由地有些恼安国公府众人。
嫉妒的不光是三皇子,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不嫉妒的,不过与其说嫉妒倒不如说是羡慕。可是偏偏有一个人不光是羡慕、嫉妒,还有心里的恨!这个人就是上个月嫁入三皇子府的安国公府二小姐——洛西。
洛西一脸怨恨地看着身着大红喜服的洛南,想着今日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太后主婚,还有这正妃之位,本来都是她的,是她不要了才给了洛南机会。洛南今日的一切都是她给的。越是这样想,洛西就越愤恨,恨不得将洛南生吞活剥。
而洛西所有的情绪都被三皇子正妃柳如霜尽收眼底,柳如霜是柳相的嫡孙女,从小在世家后院长大,怎么会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嫉妒和愤恨,四个字毫不掩饰的呈现在洛西的脸上。柳如霜看着洛西的神情心中冷笑一声,如此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一对新人拜完天地,礼成,新娘子在一阵欢呼声中被送入了洞房。太后则与战王妃和其他一些命妇们说了会话便回了宫。太后一走,少了约束,其他人留在四皇子府吃喜酒,喜宴散场已近午夜时分。
凌霄作为新郎官难免是要喝上一些的,但因为他体弱,众人也不好一味地胡搅蛮缠。也不知是因为体弱而不胜酒力,还是因为喝多了,凌霄早已成了醉酒状态,眼神迷离,脚步虚浮。
凌霄在几位皇子的哄笑中被扶到了洞房门口,待到凌霄被扶进了房才离开。踏进房门,明亮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
在喜娘的指引下,凌霄与洛南喝了合衾酒,喜娘在说了一些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之类的吉祥话后,得了凌霄的赏赐便识趣地退出了婚房。
在确认门口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以后,原本眼神迷离,脚步虚浮的凌霄此刻步子坚实,眼神澄明,哪里看得出来一丝醉意。
凌霄看了看坐在婚床上的洛南,也不着急揭盖头,而是坐到了桌旁,顺手倒了杯茶水悠哉的喝了起来。坐在婚床上的洛南,因为盖着盖头,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表情,反正也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也不出声。
两个人就像在相互较劲一样,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如此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毫无进展。
洛南活了两辈子,上辈子虽然是云龙队的队长,身经百战,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稳,可是到死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七岁。这辈子更是只有十六七岁,到底还是年轻女孩心性,怎么都还是有些小脾气的。
洛南凌晨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一天颗粒未进。这会儿都午夜了,早已经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凌霄又一直没有来揭盖头,这让洛南想想就觉得气愤。
洛南也顾不得什么吉利不吉利,直接自己掀开了盖头,看也不看桌边的凌霄,走到桌前,毫无形象可言地抓起桌上的喜饼就往嘴里塞。凌霄见自己直接被无视了,不由地愣了一瞬,随之又觉得好笑,好似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矫揉造作的女子。
凌霄好些好笑地伸手给洛南倒了杯水,送到洛南面前。洛南吃了喜饼正好口渴得紧,直接想都没想就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喝完水洛南又继续吃了喜饼,吃着桌上准备的菜。
凌霄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南,时不时地倒杯水给洛南,也不说话,就安静地看着洛南吃东西。大约过了一刻钟,洛南才住了嘴。
凌霄见洛南吃完了,轻笑道:“看样子,皇子妃总算是吃饱喝足了。南儿还真是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方才的吃相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洛南刚吃完,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自己的新郎官就被这句话给镇住了!洛南抬头盯着凌霄,眼神里满是震惊!难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耳熟,这分明了就是逍遥谷少谷主肖凝的声音!
“嗯,还算机灵,看来是认出来了?”凌霄双眼含笑,语气中带着戏谑。
洛南上辈子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在短暂的惊讶以后,嘴角一抹冷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嘁,都说四皇子身子孱弱,活不过二十五岁,更有甚者说四皇子病入膏肓,朝不保夕,不过现在看来,传言不可信啊,四皇子才是那个真正地扮猪吃老虎的人。还是说,我应该叫你少、谷、主?”
凌霄被洛南认了出来一点也不觉得恼怒,早就和洛南交过手,洛南一直都是如此,凌霄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洛南的说话方式。
凌霄一阵低笑,顺着洛南的话接到:“传闻中的安国公府大小姐不学无术,虚有其表,所言亦非实。”
洛南剥了颗花生放到嘴里,说到:“藏拙嘛,大家彼此彼此。不过,我可比不得少谷主,将这瞒天过海之计用得如此炉火纯青。骗过了所有人。还有,你也说了,安国公府的大小姐不学无术,虚有其表。可如今,我是战王府的孙小姐,哪里还敢不学无术,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