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容俊太子告辞回楼塞国,拨其鲁可汗陛下也请辞,希望接珊儿公主回突厥成亲!景胜决定第二日发送珊儿,送走了容俊太子,景胜让人传珊儿来自己房间,珊儿见过皇上,景胜让赐坐,看了看珊儿,看到珊儿低眉顺目的样子,有些心里过意不去,问珊儿:“六妹,你确定自己心甘情愿嫁与拨其鲁?”
珊儿点点头,仍旧低着头,景胜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六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此去突厥以后,什么事情都要靠你自己!还有,两国边境百姓的安危也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你可明白?”
珊儿点点头:“启禀皇上,珊儿愿意嫁给可汗陛下,也愿意从此为维系两国边境安宁而努力!”
景胜赞许道:“好,珊儿!你能这样想就好!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珊儿摇摇头又点点头,景胜让珊儿说出自己的想法:“禀皇上,珊儿知道此去突厥前路未知,三姐说送珊儿前去,求皇上恩准!”
景胜沉思了一下说:“珊儿,所有的路都要你一个人自己走,就算香儿送你前去,今后的路还得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香儿有孕在身,说心里话朕实在不想让她前去突厥,既然你提出来,朕不反对,只要你三姐愿意,朕这里没有话说!”
珊儿当即跪下谢恩!珊儿离开后,景胜让郭槐带上玉缕蝉衣跟着自己去香儿房间。这玉缕蝉衣是北越历代皇帝的防身之物,玉缕蝉衣薄如蝉翼,却韧如磐玉,刀枪不入,受伤后穿上且能恢复内力,这一宝物为北越皇室所有,为历代皇帝护身所用。
景胜来到香儿房间,香儿正在和三个丫头嗑瓜子聊天,见皇上进来,拉着皇上就坐:“皇帝哥哥,你来啦,快坐下,香儿正无聊呢,展大哥和拨其鲁喝酒去了!”
景胜故意逗香儿:“丫头,无聊就想起朕啦!”
香儿嘻嘻笑了起来:“哪里呀!香儿时时都想着皇帝哥哥的!对了,皇帝哥哥,您找香儿有事吗?”
景胜对郭槐使了个眼色,郭槐马上将玉缕蝉衣递给香儿,香儿认得这件蝉衣,她疑惑地看着景胜:“皇帝哥哥,这是做什么?”
景胜爱怜地看着香儿,伸手摸着这玉缕蝉衣,慈祥地说:“丫头,明日你就要送珊儿去突厥,这玉缕蝉衣你就穿在身上,可以保你平安!危险时可以救你一命!”
香儿立即就急了,她站起来,着急地说:“皇帝哥哥,香儿可不能要您的玉缕蝉衣,香儿有展大哥在身侧护着不会有事的!您是北越的皇帝,您的安危关系到北越百姓的幸福!您可不能有事!如果您有什么事,北越的百姓是不会放过香儿的!”
景胜听了,哈哈大笑:“丫头,听了你的话,朕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挺重要的!”随即,景胜停止了笑,拉着香儿的手,认真地说:“丫头,在朕的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你如果有什么不测,朕是不会好过的!明白吧?所以,你的安危对于朕来说比朕自己的安危重要得多!你若要去突厥就必须穿上这玉缕蝉衣,不然,朕不许你去!”
香儿见皇帝哥哥认真起来,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于是爽快地收下了,高兴地和景胜说笑了一会儿,然后一定要亲自送景胜回房间休息,将北越皇帝感动得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送走了景胜,香儿立即带着玉缕蝉衣来到云蟒的房间,云蟒正在屋里喝茶,香儿知道,三哥和展大哥在商量明日出发后的计划,如何能将拨其鲁和珊儿安全送到突厥牙帐,且还要保证香儿的安全,而景瑞这会儿肯定在阿努娜房间里陪着阿努娜叙说两人风云过后的柔情,所以云蟒只有闲下来喝茶啦!
见香儿来看自己,云蟒非常高兴,赶紧给香儿让座,香儿说明来意,委托云蟒将这件玉缕蝉衣在明日自己出发后交给皇帝哥哥,同时,嘱咐云蟒一定要保护好皇帝哥哥。云蟒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香儿,云蟒就是舍弃性命,也会保护好皇上的!”
香儿拉着云蟒的手说:“蟒哥哥,你和皇帝哥哥、八哥一样,都是香儿最亲的哥哥,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好的!这样香儿才开心!”
云蟒拍拍香儿的手:“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在敦煌城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回京,还象当初出游时那样开心好吗?”
香儿高兴地点点头,云蟒关切地说:“香儿,不早了,明日要早出发,你早点休息好吗?云蟒送你回房间!”云蟒扶着香儿将香儿送回房间,这时展飞已经在房间里等着香儿,赶紧扶过香儿:“蟒兄,多谢你送香儿回来!”
云蟒不客气地说:“展兄,香儿的事不用你谢!都是云蟒心甘情愿做的!此去突厥,香儿的安危就交给你啦,如若香儿有什么不测,我白云蟒会找你算帐!”
展飞点点头:“蟒兄放心吧!香儿的安危是展飞的责任,展飞一定护香儿周全!”云蟒这才与展飞拱手抱拳告辞。
第二日卯时时分,队伍已经在北城门聚集完毕,趁着天还没有亮,敦煌城的百姓都还没有出门的时间,送亲队伍整装待发。景瑞陪着景胜将景丰、香儿、展飞、珊儿送到八王府门口,云蟒去了贵宾驿接拨其鲁可汗,然后陪着可汗陛下到北城门与景丰他们汇合。
珊儿在伺女的搀扶下,拜别了皇上和八王爷、八王妃,然后上了辇车。景胜看着景丰、展飞嘱咐道:“丰儿、展飞,香儿和珊儿就交给你们,你们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尤其是香儿,她还怀着身孕,朕要的是母子平安!你们明白吗?”
景丰、展飞同时行礼道:“臣一定不辱使命,不负皇上重托!”
景胜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香儿说:“丫头,朕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答应了要送珊儿,就一定不会食言,朕再多说也无益!只是你一定要答应朕,万事不可强出头,要听你三哥和展飞的话,不可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香儿点点头:“皇帝哥哥,您放心吧!香儿一定平安回来!”景胜疼爱地拍拍香儿的小脸:“好,朕等着你平安归来,然后咱们一起回京!”
景胜转头对景丰说:“丰儿,此去突厥,最多给你们十日时间,十日后若未归,朕就会采取措施,希望你们按时平安归来!”
景丰、展飞再次行礼答应着,景胜回头对着香儿慈爱地说:“去吧,丫头,朕等你回来!”香儿知道皇帝哥哥心里担心,但是嘴里却不说出来,只好乖顺地点点头,来到自己的马旁边,飞身上马,转身对着皇帝哥哥抱拳行礼,故作轻松道:“皇帝哥哥放心,香儿一定如期平安归来!绝不让皇帝哥哥担心!”
景胜摆摆手,香儿、珊儿在景丰、展飞的带领下,来到北城门与拨其鲁及大队人马会合,然后与云蟒告辞,一路向北进入大漠,往突厥牙帐进发。
拨其鲁离开牙帐有些日子,因此此次回去,和亲的愿望已经达成,因而归心似箭。两百里的路程,平时需走四天,此次回去居然只走了三天,第三日下午,队伍就来到离牙帐二十里处的黑山坳,此处地形独特,两边是高高的突起,中间一个巨大的低坳,如果处于低坳处非常危险,必须尽快离开,否则若高处埋伏就非常不利。
这时,队伍进入低坳地,景丰、展飞催促队伍尽快离开,景丰一直在观察周边的情况,总觉得空气中有些不对的气氛,心中不免担心和紧张起来。就在队伍全部进入黑山坳后,景丰的担忧变成了现实,此时高处出现了黑压压的突厥装扮的士兵,将迎亲的队伍团团围住。
景丰带兵惯了,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镇定。展飞看向突厥队伍,发现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感觉有些奇怪,如果是突厥反对派阻挠和亲的话,领头的不应该是一个青年。这时,拨其鲁可汗也来到前面,看到突厥士兵竟然阻挠和亲,对着领头的大叫:“塞班,本汗只是夺去了你姐姐塞娜的大妻身份,饶过她的性命,她还是本汗的妻子,你不许胡来,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前途,快撤了队伍!”
塞班听了拨其鲁的话,压根没有惧怕的意思,冷笑道:“拨其鲁,今日我塞班既然带兵来了,就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了,北越害死我的双亲和妹妹,如今可汗陛下为了立北越和亲公主为大妻,废了我堂姐塞娜的大妻身份。今天,您若交出和亲公主,恢复我姐姐塞娜的身份,我们还是拥立你是我们的大汗,如果您一味地求和,丢掉我们突厥人的血性,我们只好拥立我们爱戴的人当我们的大汗!”
拨其鲁可汗一听这话,立即发怒:“塞班,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不知道吗?本汗为什么废了你堂姐塞娜的大妻身份,她心里不清楚吗?本汗是突厥的大汗,娶谁为妻,立谁为大妻,容不得你一个臣子横加干涉,赶紧撤兵,不然本汗决不轻饶!”
塞班哈哈大笑:“拨其鲁,我塞班可不是吓大的,既然你不听劝,那就怪不得我们啦,兄弟们,放箭!杀了拨其鲁,本将军每人赏你们一百金!”
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即放箭,箭雨齐发,低坳处的迎亲士兵死伤无数,展飞和景丰、拨其鲁三人拼命护住香儿、珊儿,香儿的三个丫头也加入战斗,过了一阵子,箭雨停了,只听高处塞班高喊:“拨其鲁,想明白没有?如果我再放一次箭,你的人,包括那些中原人都会死!”
香儿是不愿意这些士兵无辜丧命的,香儿拦住要发怒的拨其鲁,说:“可汗陛下,不能硬来,士兵们是无辜的!这样,擒贼先擒王,您假装答应他的要求,我代替珊儿去,展大哥陪着我去,顺便擒了那塞班!”
景丰首先不同意香儿去冒险,景丰答应了皇上,将香儿毫发无伤地带回去,就算是从他景丰自己的角度出发,也不希望香儿冒险。展飞没有说什么,香儿要做的事,展飞从来都是支持的,只是自己哪怕是牺牲生命,也会护在香儿身侧,护她周全。香儿劝慰三皇兄道:“三皇兄,您放心吧,香儿不会有事的,有展大哥和您的保护,香儿怎么会有事呢,再说香儿的武功也是顶尖的!谁还能伤着香儿呢!”
景丰只好依了香儿,香儿代替珊儿前往塞班阵营而去,拨其鲁带路,景丰、展飞护在香儿身侧,夏雨扶着香儿,秋菊、冬梅也跟着公主,随时保护公主。大家一步步慢慢地往敌方阵营挪动,就在离敌方大约百丈左右,塞班居然悔诺命令弓箭手放箭,展飞在箭雨中护着香儿,景丰护着拨其鲁,秋菊、冬梅也拚命护主,夏雨赶紧扶着香儿往后面躲去。这时,一只羽箭“嗖”地飞向了香儿,香儿伸手抓住了这只箭,就在香儿抓箭的时候,另一只箭又向香儿而来,香儿来不及反应,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夏雨扑在了香儿身前,挡住了香儿的身体,箭深深地射入夏雨后心附近,香儿顺手接住了倒下的夏雨,大叫着“夏雨”的名字,夏雨的脸色马上变为暗紫,呼吸异常急促,香儿心里明白,箭上有毒,香儿取出一粒百消丸塞入夏雨的嘴里,夏雨呼吸平息了些。香儿为夏雨把了一下脉,心里大叫“不好”,夏雨中的是突厥特有的消魂散,此毒是大漠特有的一种植物消魂草的叶提炼而来,消魂草是一种毒草,人碰了此草的叶片就会中毒,而要解此毒必须用七星草的根炒熟磨成粉,用人血做药引方可解此毒,百消丸对此毒却毫无作用,
展飞见香儿着急,一阵心疼,边抵挡如雨而来的箭,边对景丰说:“丰兄,护着香儿,展飞去去就来”只见展飞飞身而起,挥剑左右开攻,眨眼功夫就已经杀入敌方阵营,以展飞的身手,谁又能抵挡得住。展飞冲入敌方阵营,不一会儿功夫,展飞控制了塞班,将塞班抓到了拨其鲁跟前,这时突厥士兵见主帅被擒,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拨其鲁大喊道:“你们听着,你们也是被迫听命于塞班,放下武器,本汗将不再追究!”
士兵们一听都放下武器停止,不再抵抗。展飞将塞班捉到拨其鲁跟前,往膝盖窝中踢了一脚,塞班跪在了拨其鲁跟前,听候拨其鲁发落。拨其鲁还没有说话,香儿将夏雨交给冬梅,一步跨到塞班跟前,冲着塞班,气愤地说:“塞班,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你知道你伤害了谁?”
塞班将头扭向一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管你伤着谁?不就是一个侍女,有什么了不起的!”
香儿气得一甩手,一巴掌打在塞班的脸上,展飞和景丰及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展飞更是心疼香儿,他清楚,在香儿心里,这几个丫头就如同她的姐妹一般亲近,香儿因为夏雨受伤生命垂危而伤心至及,以至于失去了理智,展飞上前扶住香儿,将香儿揽入怀里安慰着,香儿平静了一会儿,这才从展飞怀里挣脱出来,对着塞班怒声道:“塞班,你知道你伤害的人是谁吗?她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塞莉!”
塞班及在场所有人都被香儿的话震惊了,景丰、展飞以为香儿是因为夏雨受伤而气得神智不清,展飞上前扶住香儿,想安慰她,景丰更是上前伸手摸摸香儿的额头,看香儿是不是发烧了!香儿摔开景丰的手:“三哥,香儿没有神智不清,香儿说的是事实!”
这时,塞班哈哈大笑:“北越公主,你不要骗我,我妹妹早就死在你们北越了,随便拿一个女孩子来想蒙我,想逼我就范,哼,休想!”
香儿走过去,从夏雨胸前取下一个玉挂件,这个挂件是一个小小的月牙,来到塞班跟前,将月牙挂件递给塞班:“你可认得这个玉月牙?”
塞班接过月牙挂件,定睛看了一眼,突然发疯似地叫了起来:“不,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塞莉明明被你们北越人所害,我大伯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香儿气呼呼地说:“塞娜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大伯为了明正言顺地侵占你们家的财产,告诉你你的父母被北越人所害,将你变成了他们家一条走狗。实际上你的父母是死于疾病,留下了你的妹妹被当时同去的突厥商人卖给了人贩子,被我皇帝哥哥挑中,训练她习武,放在我的身边,这些年她们几个丫头大了,我差人打探了他们几个丫头的身世,希望她们回到家庭里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过上好日子。我此次来突厥,就是想送夏雨认祖归宗!没想到你居然糊涂到伤害你的亲妹妹!塞班,你赶紧将解药拿出来救你的妹妹!”
塞班听了香儿的话,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从自己胸前取下一个大的中空的月牙玉挂件,将夏雨的玉挂件与自己的合体,塞班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起来,他爬到夏雨跟前,大哭着喊着“塞莉”,两兄妹抱在了一起!
香儿走上前去为夏雨把了一下脉,毒已经侵入骨髓,估计时间不多了,香儿封了夏雨的穴道,对塞班说:“再不救她,恐怕无力回天了!”
塞班站起身来对香儿说:“公主,解药在塞娜手中,你让我去求她,求她救塞莉!”
景丰询问拨其鲁的意思,拨其鲁想了一下说:“此处离石城还有二十里路,塞班常年在大漠中带兵,熟悉路线,就让塞班带路,咱们马上赶路,估计两个时辰就可以到石城,不知师傅和三公主有何意见?”
香儿和展飞都支持拨其鲁的建议,景丰让卫队重新整合,队伍连夜向石城牙帐进发,香儿让秋菊和冬梅坐自己的车照顾夏雨,自己由展大哥带着骑马前行,两个时辰后,来到了石城城门,月光下发现石城城门紧闭,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守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