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虎上丘”,迅猛如虎,其要义在于蓄力、提速,一步如牛,二步如兔,三步成风,四步成虎,五步石崩,短距离内造成爆发性伤害,当然还要因人而异。
玮琪学了这招“虎上丘”神气得不得了,当下一个健步奔向了团子,团子无故成了靶子,自然不做防,刚好在被玮琪击中时又绊到一块石头,所以向后踉跄两三步又摔了两个跟头。不知情者,譬如玮琪,认为这招式当真威力无穷。
团子岂肯白白摔了一跤?他自有小七教给他的“螳螂拳”
此螳螂拳非彼螳螂拳,形式上不如之前耍的有观赏性,但货真价实。
小七并不看好团子,也无心授他武功,所以交给他一招“千云踪”,是一门极好的轻功。一云遮十里,千云覆晴空。
何人能奔出千块云?不过是夸张其速度罢了,步伐奇特,快可疾风。但有一样,不可对敌,只适合逃跑。
团子要学,可又不满足无伤害性,便要多学。可是小七只答应传授给他一招,其余不授。所以,他还是选择学螳螂拳。
团子气势汹汹向玮琪来了,可是他并没有使用螳螂拳,而是一手扯住玮琪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任玮琪有什么“虎上丘”,可是双脚离地,只踏出个寂寞来。团子闲出的另一只手,狠狠的打在玮琪的小腹上。
玮琪痛的在地上抱腹打滚,并声称要他爹爹把团子抓起来。团子不惧玮琪,倒是怕他老子,一听自己要被抓起来,顿时六神无主,就要上前去认罚。
小七道了一句:“玩不起,就不要玩了,滚回去吃奶去。”
“哼,我才没有玩不起,我装的,是想卸掉他的戒备,好给他来一个猝不及防。好了,现在我都说出来了,没有用了。”其话意在埋冤小七拆台。
玮琪要与堂堂正正地比试一番,团子执意地不肯了。
二人趁着劲头未消,午饭不及吃,便赶着出了门。
来到事发地点,却不见了二宝踪影。一方面,二宝却是被螳螂拳唬住了,仓皇出逃,二是午饭时间,谁不回家吃饭。
团子和玮琪不见其人,便隔墙大骂,对于谩骂团子最有心得。若是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对方只管骂回便可,输赢没有准则,孩子间为此大动干戈的少有。只须骂到点上,让人不回不快,可又无言以对。
“你奶奶的扫堂腿,我看是蛤蟆蹬腿吧!”团子骂。
无人理会。此刻二宝一家正围坐饭桌吃饭,听闻墙外有人这般言语,不提名不提姓,不觉得是谩骂。不过出于好奇,二宝的父亲使唤二宝去打听一下缘故。
“两个小毛孩,吃饱了饭没处使,管他做甚?”二宝答,说着夹起一块肥的流油的红烧肉,美滋滋的填在嘴里,反复的咀嚼。
“扫堂腿什么的,是为何故?”
“我就随便一蹬腿,他就摔倒了?什么扫堂腿,我自己都不知。”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生非了?”
“天下这么大,他哪里不去,偏来我家尿尿,不该打?”
“该打,这个的确该打!他尿到哪里的?”
“就在靠路的墙面上。”
“他妈的,我早就想抓住这个贼了,墙都快穿了。”
尽管他父子二人说的不完全是一回事,但他们已取得共同的认知,
这时间,外面二人已不知道骂了多少句了,只骂得二人口干舌燥,却没任何动静。
“小子,你来骂,我歇会儿。”团子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地。
“我不太会骂人。”
“这个都不会?你将来怎么取媳妇?”
“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凡我见过的,没有人在洞房夜不骂得热火朝天的。”
“人家洞房,你哪里会听到?”
“我躲在墙根听的,一伙儿,那婆娘骂得贼凶了,只是骂得稀里糊涂,听不大懂,总之她们会骂得,男人也要骂得。”
“娘亲说了,以后要给我找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温柔好姑娘。她才不会骂我呢,我也不会骂她的。”
“你他妈,我就叫你骂个人,你咋一肚子屎尿都往外倒?”
“你她么,你她么,你才她么的!”玮琪回骂道。
“对了,就是这样子。”团子大喜。
“是吗?”玮琪豁然明朗,又沾沾自喜,“你她么,你她么,你她么的。”
“你别对我喊,你对院子里喊。”团子瞪了他一眼。
“嘿,”玮琪要骂,又止住,问向团子,“他叫什么呢?”
“二宝,不是,你脑子坏掉了?”
“他说了,他不叫二宝,你也说了他不叫二宝。”
“那种屁话你也能信?他叫二宝是铁板上定钉的事了。”
玮琪手掐着腰,挺着肚子,对着院墙里面骂道。且不说他用的词汇,就说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了。
如此重复“他么的”,听者不痛不痒,骂者也甚感乏味。玮琪终于像团子一样歇坐在地上。
“要知道就在包子上抹点儿屎尿了,恶心不死他。”玮琪自言自语。
团子闻此话语,灵光一闪,有了新想法。
“王二宝,你吃的包子全是从粪缸里捞出来的,想必美味极了吧?”团子高声呐喊。
这指名道姓喊骂果真有了作用,只听见隔墙有话:“两个小瘪三,你们屁股上长嘴了?还是嘴上挂着屁股?说话这么臭?”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其实并非二宝信了他们的鬼话,只是正在吃饭,自己口中正嚼着大块肥肉,听他们如此恶臭的话,嘴里似乎真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忍不住地作呕。
“嘿,你个小乌龟,终于肯露头了?好叫我一番口舌!”
“我都不爱搭理你们俩,耽误我吃饭,你俩有能耐等我吃好饭,再来较量较量。”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就等你吃好。”
二人坐在墙下认真地等待,而此时二宝已经吃好了饭,回到屋檐下,睡在躺椅上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