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烟然还在土里埋着呢!
念及此,小七又来到洞窟前,用双手使劲的刨土。看到了脸,吁了口气,接着是脖子,再然后,他觉得土很软,像是按在棉花上。
拨开薄薄一层土,原来是烟然的胸,他立即闪电般的收回手来,面颊发烫。
当他把烟然完全从泥土中拉出来时才发现事情并没有结束,她的脸白的有点儿反常,像一张死人的脸。
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吓,没有了!
他没有对天放声的狂吼,而是无言地面对,此时难过已经种遍了他生命的前前后后。
他无法面对眼前的现实,不死心的他将耳朵贴在烟然的胸前,他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带着希望的微弱的跳动。
烟然没有死和将要死去已经相差无几,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是活不了活片刻了。
一来,小七已筋疲力尽,不能替她运输内力;二来,各种药物早已丢失。
唉,小七也有深感绝望的时候啊!
他想若是父亲在一切都会好转的,又怪自己的本事学的不够。他忽的念起自己曾溺水在山中的小溪中,听父亲说,当时的自己也是没了几分气息、命悬一线了。亏得父亲相救,可他不肯告诉自己相救的方法。
直到有一日父亲醉了酒,原来是父亲嘴对嘴给自己输气。父亲略有口臭又不许他说出来,这才故意隐瞒。
知道真相的小七有三天吃不下饭,没事就把花瓣含在嘴里,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嘴里总有散不去的异味。
此刻,他已别无他法,若是有,他一定不会用这个法子的。他将手挡在自己嘴边哈了口气,好像没什么味道,这才放心。
泥渍遮住了烟然的三分容貌,剩下七分却也能使人神魂颠倒。
小七左手捏住烟然的鼻子,右手捧住住她的下巴,就这样呼气换气七八下,可是没有什么反应。
应当是少了哪一个步骤,小七细细想来,呼气三下还应按压心脏。可是心脏之上是胸,之前是不小心触到的,已经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若再以救命为前由堂而皇之为之,那与无耻小人有何不同?
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延误最佳治疗时间,悔痛之话只能向天诉说了。
再说这嘴都碰过了,胸如何碰不得了。要说自己是小人,那早已是铁板上钉钉、不可否认的事实了,做一回小人与做两次小人有什么区别呢?
念及此,小七终于抛下了所有的犹豫难决。
救人时,小七不动情感,只是救人,这样下来,除了筋骨疲劳,别无所获。
话说,俞然要是在这关头醒来,那场面才是极度的尴尬,就算没有力气扇他几巴掌,那也会用眼神给他以死亡的警告。
他不愿意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比之父亲隐瞒自己时更是大大的不情愿。那就把这个当成秘密永远藏起来吧。
烟然睁开眼,见小七正蹲在自己身旁瞧别处去,吃力地伸出手去勾他的衣角。小七急忙地看向她,一脸的喜出望外,就好像烟然的性命是他向上天求来的。
烟然本要说话却被小七止住了,他知道她此刻虚弱的很,他本不想让俞然费力去拉他的衣角的,可他要装出不知情的样子。
俞然之所以会命悬一线,有四个因素:旧伤未愈、饿的、老虎吓的、泥土闷的。
若是没有旧伤,自然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然而旧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医好的,若说到吃的,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
想了半天,小七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虎因而而来?多数是把他们当作了填腹的食物,它可以吃他们,难道他们不可以吃掉它?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小七找到刀,先取一捧血送到俞然面前,烟然喝下后脸色渐渐恢复。然后他又剥下虎皮给俞然披上,而俞然嫌这东西腥臭不肯要。他又攀上树将虎皮铺展在枝叉上作挡雨之用。
二人便在小小的“屋檐”下食用老虎的血肉,没有起火的工具,唯有生吃,味道怪极了,那也总比饿肚子强的多。
自此小七长出了十分力气再不惧其他危险,二人闭目养神待雨歇之时再出发。
风雨之间似有马蹄狂奔、车轮滚滚溅起水花之声,后跟刀剑相撞“嘭嘭”声。不错的,这声音由远及近,听的分外清楚。
果然,南面有一辆马车急驰过来,后面紧追一伙人,打打杀杀的。
依稀分得清是两伙人,被追打的是家丁打扮,追杀的是黑衣黑裤黑头巾的着装,瞧着像是一群山匪。
家丁不过四五人,而山匪却有一二十人,明显山匪在数量上占取优势,不仅如此,从他们的打斗上也能看出山匪在功夫上也拔高一筹。
所以就小七目睹这一小会儿已有两名家丁已命丧于他人刀下。
那驾驶马车的车夫像是发了狂,疯狂地抽甩马鞭,马儿吃痛地嘶鸣着。虽是如此,马儿行于山林之间奔不起来,况且还拖着一个笨重的车箱。
最后两名家丁被斩杀在小七的面前,车夫眼见自己要同家丁一般命丧黄泉,索性跳到马上割开套在马身的绳索。没了马儿的马车一个方向地蹭地向前,顶在一棵树上止住了。
那自顾自的车夫却终不得好下场,脱了缰的马儿不听使唤,加上车夫一直的鞭打,竟一头栽在了树上,马翻人亡。
带头的山匪来到车箱前,用刀挑开布帘,强言逼迫下从车内走出了三人,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妙龄少女。夫妇二人惶恐不安,而那少女娇弱地依偎在妇人的怀中。
山匪见状伸手去拉那名少女过来,妇人欲夺还,却被一刀砍了脖子,毙命倒地。
少女失声哭喊要去妇人身边,却被贼人强行拉住不能自由,老者看看惨死的妇人,再看啜泣的少女,涨红了双眼,双手颤抖在胸前。不及求情,山匪的刀已举起作砍杀之势,老者吓得退后两三步,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