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姑姑说过几日便是太皇太后的七十岁的生辰,那时,各宫嫔妃还有皇子公主这一辈的都要入宫贺寿,李贵妃担心我不会送礼,早早便为我准备好了贺礼,改日送了去。
我想啊,这中原人送礼无非是些金银珠宝,刺绣字画之类的,着实无趣,因此我便想着自己送礼,便没有收下李贵妃送来的。
于是我找遍了整个北邺,买了十数坛银丹草,还特意去了洺玉坊买了一条上好的抹额,那抹额乃是用上好的狐狸皮制成,摸起来柔软极了,颜色也是十分纯净,镶着红色的玉石,添了一分华贵。在西城,冬天时女子都会佩戴上好看的抹额,既是保暖,看起来也是更加娇倩。
可不巧的是,那日却在洺玉坊见到了陆承郢,他身边还站着赵湘儿,那时我觉得尴尬极了,倒是她主动与我打起招呼来。
我见那老板拿来一件青蓝色的罗裙,正对着他们笑道,“这位公子,这件衣裳与您夫人的气质极配,要不让夫人试试。”
陆承郢看了我一眼,“罢了,不用试了,就这件吧。”
我便那样看着他们离开,竟站在原地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那老板自是识得我,热情的与我介绍店里新进的首饰,可我好似没了心情,他说的什么也没在听了。
我觉得难受,便到半闲居兀自喝起酒来,也不与魏宁聊天,他便那样陪着我。
明明喝得不多,可那日回去却莫名的生起病来,脑袋昏得难受。
杏姑姑忙里忙外的照顾我,可陆承郢还是来了,还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顿。
我自是气极,可那时我却虚弱得紧,连拌嘴的力气都没有。
“多大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这满身的酒味,还有没有一个四皇子妃的样子?”
“陆承郢,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的妃子,你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被骂。。”
“谁需要你假惺惺的,你去关心别人吧。”我翻了个白眼,逞强说着话。
“你今天看到了我与湘儿在一块,你生气了,所以故意让自己生病?”我不理他,却还是觉得莫名的心虚。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说完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不知怎地,脑袋迷迷糊糊的,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也不记得自己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只觉得莫名的委屈,竟是哭了出来,或许是我想家了,或许是病得难受,或许,我是羡慕陆承郢陪着的是赵湘儿,但我也只是羡慕罢了,羡慕她有人时时刻刻的关心着。
而我,嫁过来却每日与陆承郢对骂,总是惹得心里不舒坦,我应该是醉了,或者是病得糊涂了,眼泪便稀里糊涂的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依靠在哪,但全身都很温暖,我只是絮絮叨叨的说着心里话,我说,我想念西城,想念那边的芨芨草,想念好吃的葡萄冻,想念赛马的日子,想要有人能像阿爹一样待我。
可我一直没说的是,我好想知道我之前的记忆,我每每梦到梦里的人,每每梦到熊熊大火,每每惊醒,我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