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殷真是自大,这点修为就去挑战夏青鸣。”一名身穿墨衣的年轻人,在荒凉的大地上行走着。
那个年轻人松散的头发垂在后颈,俊俏的面庞足以让女子都妒忌不已。修长的剑眉,带着一股锐意,挺巧的鼻梁比一切的峻岭,都更加英伟。
明亮的黑色眸子中,似乎装满了万千星辰,漆黑之中,星星密布,星光闪烁,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他的胸口,一个晦涩条纹组成的“王”字,无比的显眼,但相比于曾经的王殷,他的条纹胸牌是金色的,而且更加奢华、绚丽。
“那个夏青鸣,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那个王家年轻人喃喃自语着,有些慵懒地漫步在乱石林立的大地上。
突然,王家年轻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双目炯炯,一股强悍的法力从体内爆发而出。
“嗡——”
一声曾在王殷身上,出现的奇妙嗡鸣从那年轻人的身上爆发而出。
嗡鸣之中,让人脑海震撼,一切烦躁与困劳都在道音之中消散。晦涩、模糊的大道,不由地从心底涌出,似乎能够让人禅悟、镇静。
“嗖!”
王家年轻人身化闪电,向前冲刺着,金色神力包裹着全身,化作一颗星辰,神威浩瀚!
他在一处虚空中停下脚步,全身被璀璨金光包裹,一圈圈的涟漪从脚底涌动、扩散,静静将他的整个身体托举在虚空之中。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双剑眉紧锁着,英俊的面庞升起一股震惊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王家年轻人,轻轻自语着。
在他眼前,是大片的尸体,数十名王家与尧帝城的弟子凄惨地躺在地上,鲜血洒满了他们的衣衫。
一股还未曾消散的诡异道力,弥漫在大地上崩裂的碎石间。
在前方稍远处的那座山岭,小半截的山体已经被撕碎。凌乱、焦黑的巨石,在断裂的截面上遥遥欲坠。
无数的植被与草木,化作了焦炭,在靠近山体被撕裂的部分,一切的生命全部化作了齑粉,唯有那一点点焦黑的碎屑,阐述着曾经发生的毁灭景象。
“一玄……”
这时,一声苍老且虚弱的声音,在尸体堆中穿出。
“王许长老!”王家年轻人认出了面前这个凄惨的老人。
王许长老躺在地上,用着孱弱的胳膊,艰难地撑起身体,他大片的衣衫,已经被烧成了焦炭,原本苍老的面庞,显得更加虚弱,没有一丝血色。
“我们失败了……夏青鸣和那巳烊灵魔……逃出兰禹州了……”
在王许长老阵阵虚弱的话语中,那名王家年轻人原本平静、浩瀚的黑眸之中,泛起一股浓浓的振奋。
金色光辉愈发浓郁,几乎化作了实质,将他衬托的如同一颗太阳……
……
在一座雲雾缭绕的山峰中,恢宏磅礴的大殿,矗立在山巅。
大殿似乎是由玉石雕刻,晶润奢华,高大的吊顶,光亮晶莹,有着一股天穹般的浩瀚。
地面上,宽大的地板几乎和镜子一样,水莹剔透,几乎能够映衬出它承载的所有景物。
“哈哈哈!甫执,你的好门徒,似乎跑出兰禹州了呢?”一名中年人向着,大殿中心的一个座椅上的身影说道,言语中带着满满的讥讽。在大殿中回荡不断。
那名中年人,长发垂腰,黑发之中,一缕缕白丝掺杂在其中。他的脸庞削瘦,且棱角分明,没有一点超凡的气势,如同一个凡人一样,静静矗立在大殿中。
而在中心的座椅上,一名被雾霭包裹的身影,威严地端坐着。几乎能够让天地都难以承受的气势,在他身上不断弥漫着。
浓郁的白色雾气,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袅袅仙云在模糊之中,仅仅能看到他身体简单的轮廓。
“意料之中,没什么……”座椅之上,那名宛如被仙雾笼罩的身影,平静地说道,对着对方的嘲讽毫不在意。
“你不继续派人去追吗?”那名中年人继续问道。
“不,让他们逃吧,事情不能闹得太大了。”
“可是就这样放过他们,不怕惹出什么事端来吗?”
“呵呵”座椅之上,仙雾似乎更加浓郁,那道似乎能够压抑天地的身影,微微向后靠倒,模样似乎十分放松,“即便我不管,他们也会回来的……青鸣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那名发丝黑白相间的中年人,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希望如此吧……”
……
“废物!”
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将跪伏在地上的莫斥,怒喝地颤抖不断。
莫斥脸色苍白,如腊一般干枯无色,身体似乎没有从之前的战役中恢复过来。原本挺拔、自负模样,现在也已经全然不见。
他面向着一片蓝色大湖,在湖泊中央,一个小小的庭屋,没有任何的支撑,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你为什么独自一人,不听禾芈的劝告?”庭屋之中,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一圈圈的激荡的水纹涟漪,向着四周扩散着。
“城主大人,我……本以为自己一人便能够拿下夏青鸣……”莫斥低着头,跪在地上,嗫嚅轻言。
“嗯!就凭你?能和那个夏青鸣比肩的修士,你还达不到!当时若是你和禾芈,还有那些王家人联手,这一切或许不会发生!”苍老的怒吼,让人震耳发聩,雄厚的声音,响彻着整片天空。
“晚辈无能,还请城主降罪……”莫斥谦卑的说道,额头触在地上,一丝汗水从额间浸到地面上。
……
“唉——”
沉默良久,那道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随后默默不语。
“你回去吧,好好修行……”那道声音似乎更加苍老了,没有了之前的怒火,向着莫斥平静地说道。
“是,城主。”
“我们尧帝城需要力量,你、禾芈、知岸,还有姜尚,都是未来……不要自大,我们的身后,是万千的平凡子民呀……”那道声音哀叹着,像是一个普通的耄耋老人,话语之中充满了沧桑与无奈。
莫斥对着蓝色湖泊中的庭屋,深深一拜,随后,转身离去。
他微微紧锁着眉头,而后又缓缓放松,直到面庞没有任何的表情。
无论是高傲还是畏惧,此时在他心中,没有泛起一点波澜……
于此同时,在湖泊远处的一所庭宅中。浓郁的药香,弥漫在整片空气中。
禾芈赤裸着身子,浸泡在药浴之中。在她胸口,那一道赤红的血丝,依旧牢牢嵌在肌肤之中。
她乌黑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声声疲惫的喘息,从她娟秀的小嘴中呼出。
禾芈无力地躺在浴水之中,即便有着这百般珍贵草药的修复,她胸口上的赤红血丝,依然难以消退。
“夏青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禾芈轻柔的自语着。在她的回忆中,那个夏青鸣给她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以前在她与门人,去拜访道弥山时,那个安静、善良的少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胸口上的赤红血丝,带来的灼烧感,让她不由的想起,当时与夏青鸣交战时的情景。
那抹旖旎,让她忍不住地俏脸发烫。对方那可怕、又满富征服力的肉身,让她心中如小鹿乱撞。
回想起来时,那两只浸在药浴中的芊芊玉足,甚至会紧张并拢在一起。
“小姐你在想什么呀?”旁边,一位年轻的侍女,盯着禾芈发烫的俏脸,认真地问道。
“啊?没什么呀……”禾芈有些尴尬,向着对方解释着。
“你不是想起那个夏青鸣了?”
“不是!小琳你别胡说!”
“还不是呢?脸红的像是一个苹果一样。”
“没有……”
“那个夏青鸣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下次你可要小心了,你以后要是再中招了,还不得乖乖的躺在那里,让他为所欲为呀!”
“你再胡说,我就打烂你的嘴!”禾芈脸上红霞密布,直接从浴水中站起身来,向着那名年轻侍女咆哮道。
……
“哈哈哈!”张锦牧大笑着,与身边的赵亦推杯换盏,“青鸣真是好样的!王家和尧帝城数十人再加两名长老,都没能拿住他!”
“就是不知道,那个巳烊灵魔和青鸣在一起会怎么样……”在一旁,赵亦依旧是安静、严肃,手臂擎在石桌上,沉着嗓子说道。
“别想这么多,青鸣不会有事的!”张锦牧拿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万陌州土地贫瘠,盗匪猖獗,各种心术不正的散修都盘踞在那里。青鸣从小就一直待在道弥山上,不经世事,对他来说,在那里太危险了。”赵亦摇着头,担忧地说道。
“你别担心!整天和一个老妈子一样忧心忡忡,放开点行不行!”
“嗯……青鸣对我来说不一样,他是我的亲人……”
张锦牧刚想说什么,但双目一转,似乎看到了什么,转头笑着对赵亦说道:“有人来了……”
赵亦愣了一下,向着前方看去。
一名窈窕少女向着他们走来,紫衣裙飘,在迈动的长腿上摆动着,白皙的美丽面庞中带着几分妩媚与成熟。
“冷欣师姐!”赵亦看着面前走来的少女,顿时展开了笑脸,向着对方迎了上去。
“赵师弟。”少女看着赵亦眼睛弯成了月牙,笑靥如花。绝美的脸上,一股让人心醉的容颜绽放开来。霎时间,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看面前的少女,赵亦愣了一下,老脸微红……
“咳咳!”张锦牧在后方干咳了两声,将赵亦从幻梦中唤醒。
赵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师姐这次来,是关于万陌州游历的事吧……”
“嗯。”少女点了点头,说道:“你向长老他们上递的请求已经通过了,可以去万陌州了。”
“太好了,真是有劳师姐了。”赵亦对少女感谢地说道,在微微低头间,有些隔阂不安。
在一旁,张锦牧忍不住地用手掌掩面,看着赵亦忸怩不安的模样,都替他感到尴尬。
“还有,师祖还吩咐了关于夏青鸣的事情。”少女有些严峻地看着赵亦。
“师祖?”赵亦和张锦牧都竖起来耳朵,听着少女的转述。果然,道弥山上都知道夏青鸣和赵亦关系良好,师祖这次是要靠着赵亦,在实施一些行动呀……
“这次万陌州游历,主要是为了磨练门中弟子心性,和交好万陌州各大势力,同时要是遇上夏青鸣……”
赵亦和张锦牧,都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紧绷着。
“师祖说你和青鸣关系比较近,要是遇上他,尽量劝他回来。”少女眨了眨眼睛,说道。
赵亦与张锦牧都暗松了一口气,要是师祖吩咐用武力把他拿回来,师尊之命与同门情谊,必要舍掉其一。
庆幸之余,他们又有些疑惑,青鸣闯出了这么大的祸,甫执师祖竟然会这么平静地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