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恶狠狠的盯着我,带着周围沉沉的阴影向我压来。
我赶忙转身就跑,但脚下被一双手给牢牢抓住。
我又摔倒了。
贺九几乎贴着我的脸说:“你死定了!”
脖子上的戏彩珠微弱的白光渐渐被黑影笼罩住,我就要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知道你会怎么死吗?”贺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看见那个被我掀开一角的的石板,慢慢挪动开来,随后许多手像虫子的触手一样伸了出来。
它们抓住我的脚,将我慢慢向里面拖着。
我要被活埋了,我根本无力反抗,我的身子一寸一寸的移动着,我的脚已经拉近了土里,然后是腿,接着是大腿……
我就像被一个黑洞慢慢吞噬一样,慢慢地走向消亡。
如果我的兽头挂饰还在该多好啊!
我心里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不能死!
刘思恩还在梁生的墓碑前等我,老二还等着我拿兽头去救他,妈妈还等着我回家。
“兽头!救我!”我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但我的声音在这样的雨夜,在这样的天地里是渺小的可怜。
我不停的喊,直到胸腔憋闷的喘不上气来,泥土已经到了我的胸部,再过一会我就要彻底的消失了。
“吼”的一声巨兽嘶吼,响彻天地。
墓地里,群鬼随即惊声尖叫起来,包括贺九也变了脸色。
远处一股红光直射苍穹,一个巨大的黑影挥着几丈的翅膀飞了过来,两盏巨大的红灯在夜空里闪烁着。
隔着老远,感觉劲风铺面,雨水打横着打在我脸上。
很快的,巨兽飞到了我的上空,就像一座小山一样。
我认识它!它的脑袋跟我的兽头挂链一模一样!
一股气流将我直接从土里卷了上来,而之前那些鬼影则全部狂叫着,被巨兽吸进了鼻子。
贺九突然看着我,诡异的笑了:“你以为你安全了?你没有,今后都不会!”
他说着,白色的身子慢慢破碎,那些碎片打着旋全部进入了头顶上空的巨兽鼻孔里。
我看着头顶的巨兽兴奋起来,它全身长长地黑色毛发被雨水打湿,巨大的翅膀不停挥舞着,犹如火焰的巨眼环顾着四周。
我兴奋的大喊:“太酷了!这是真的吗?”
巨兽突然将硕大的脑袋低下,铜铃一样的眼睛看向我。
我的笑容慢慢凝固了,我就想蝼蚁一样,它吐口口水都能淹死我。
巨兽看了我好一会,突然向来时的方向飞去,突然它的身子燃起红光唰的消失了。
随后一个小小的东西向我飞来,“啪”的打在我肚子上,是兽头挂链。
我弯腰捡起了兽头,赶忙往梁生的墓碑前走去。
刘思恩还在,我疲惫的跑过去,顿了顿说:“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刘思恩小心翼翼地问。
我摸了摸手里的兽头挂链,说:“还不太清楚。走,我慢赶紧去找老二。”
梁生已经不在墓碑前了,我拉着思恩就走。
雨终于小了,风却越来越大,我和思恩在林中大声呼唤着老二。
我急躁起来,像疯了一眼,到处跑着。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种恐惧比刚才面对死亡时还要强烈。
突然脚下踩到软软的东西,我低头一看,竟是老二躺在地上。
我扑上去,照着他肚子就是一拳,狂吼道:“老二,你他妈不能死!”
“咳咳,老子不死也被你打死了!”躺着的老二,突然说起话来。
我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照着他脸就是一巴掌:“你******装什么死!”
“老子跟那帮****野鬼大干了几百回合,歇一下行不?”老二说着,也一拳揍在我脸上。
我喝道:“妈的,敢还手?”
老二也骂:“奶奶的,老子还怕你不成?”
我俩打在一处,刘思恩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看着我和老二最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俩紧紧抱了好久。
“小亮。”老二突然说。
“干嘛?”
“咱俩这样是不是太暧昧了,不符合我的作风啊。”
这贱人,我一把推开他,谁知他竟直接就睡到了。
我赶紧把他拉起来,老二忙说:“自己摔倒的,没事!你以为你能把我放倒?”
我深深看着他说:“那咱们回去吧。”
老二也看着我说:“那还等什么?”
我俩相视而笑。
凌晨四点,我、老二还有思恩在走进了山庄。
山庄的大门没锁,我们一进去,发现传达室里灯亮着,有人走了出来。
老二一看是保安部的人,这些人见了我们三人,脸上明显一愣,随后是深深地惊愕。
“伟哥,你们终于回来了,领导特意让我们在这儿守着。”其中一人说道。
老二挥了挥手说:“行,知道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我们三人便向宿舍走去。
我回头一看,这几人还看着我们。
也是,我们三人,尤其我和老二简直就跟难民营跑回来的一样,狼狈到了极点。
老二也回过头去,看了看他们的表情,突然说:“跟你们说多少次了,别叫我‘伟哥’,我真顶不住这称呼,太二!”
我一听就笑了,一边往回走一边说:“老二,我觉得‘伟哥’这个称呼很大气,很有风范。”
老二不理我,低低咳嗽了声。
一边的刘思恩捂嘴笑了起来。
和刘思恩在宿舍门前分手后,我和老二走进了宿舍。
里面人都睡了,我轻轻把灯打开,将衣服脱去。
但身上又湿又脏,我身上全是泥,根本没法睡。
干脆拿了个盆,和老二借了水,勉强在外面洗了洗。
然后擦干身子,倒在床上就睡。
这一觉直睡得昏天暗地,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人推我。
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见是贾鹏飞。
“怎么了,没事别烦我。”我还没水够呢,说完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谁知贾鹏飞这家伙还一个劲的推我:“别睡了,都几点了。”
他这不停的打搅,我实在没办法,只得起身问:“到底怎么了?”
贾鹏飞说:“还怎么了,昨天晚上的事忘了?”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没睡醒,又接着说:“昨晚你和伟哥可威风透了,还跑到后山去。现在山庄的人都知道你俩了。”
我懒洋洋的说:“不要迷恋哥,让哥再睡会儿。”
贾鹏飞急着说:“别睡了,都几点了,老板要见你俩。”
我生怕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贾鹏飞说:“昨晚你俩把那张总打得鼻青脸肿的,现在人家要找你麻烦了。”
我心里一火:“妈的,他昨天中邪,差点咬死我,我那是自卫!”
贾鹏飞凑过来低声说“那张总来头很大,连咱们老板都惹不起。你俩估计有得受了。”
我现在彻底清醒了。问:“现在几点了?”
贾鹏飞说:“都下午两点了,老板让你俩醒了去山庄的会议室。”
我想了想,看老二睡得四仰八叉的,起身将他推醒,将情况一说。
老二骂了句:“我当什么事呢,就这屁事有我睡觉重要?”
我说:“你偷着乐吧,人家一大老板,昨晚让咱俩又打又骂的,这机会谁能遇上。”
老二也没了睡意,坐起身叹了口气说:“唉,学雷锋学出事了。小贾,有吃的没?”
贾鹏飞说:“你俩今天连班都没上,还吃呢。”
老二不耐烦的说:“你就说有没有吧。”
贾鹏飞说:“有是有,就怕你不吃。”
老二说:“有就行,赶紧伺候着。”
贾鹏飞不知从哪里摸出几个馒头来,我和老二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小贾啊,再去给咱到点水,这东西……干。”老二蹬鼻子上脸,有了进一步的要求。
可能是见了昨晚老二的气势,贾鹏飞什么也没说就起身把水也伺候上了。
我和老二坐在床上正吃呢,徐经理就进来了。
一看我俩正吃呢,楞了楞,才说:“小亮,小李。你们俩跟我来一下。”
我俩不得不放下啃了一半的馒头,起身穿戴整齐,跟着他屁股后面走。
一路上,徐经理一言不发,我们走出宿舍区,来到秀美的园林小路,朝着会议室走去。
徐经理突然停住脚步,他转过身来,迟疑了下才说:“昨晚的事,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
我赶忙说:“徐经理,张总昨晚中邪你可是看见了啊。”
张总苦笑了声:“我知道,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但是这张总自己可不知道,现在在会议室闹的厉害。刘总一直说着好话,但人家现在就是要见你俩。”
老二满不在乎的说:“那就见见呗。”
徐经理问:“那你们怎么解释?说是撞邪,那就是咱们这儿不干净喽,山庄还开不开?”
我听出徐经理话里的意思,说:“徐经理你只管带路,我们知道怎么说。”
徐经理深深看了我一眼,说:“好,那咱们走。”
终于,我们跟着徐经理来到只有山庄高层才能进去的会议室。
还在门外面就听一面一人声音激动:“太不像话了!刘总,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山庄老板刘总连说:“张总,您消消气,您看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里面正说着,徐经理敲了敲门,然后把门推开。
里面有张很大的会议桌,我觉得完全是大材小用。
正想着,张总已经走到了我和老二面前,声音很激动:“就是你们两个昨晚打我?”我看见他一脸的瘀伤,外加一堆熊猫眼,脖子上还有绳子的勒痕,拼命忍住笑。
老二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我俩。”
老二的话一出口,张总脸“唰”的红了,他回头看了看满面为难的张总,又转过来对着老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又问:“也是你们把我帮起来的?”
老二又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张总沉声说:“给我个解释,年轻人,这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