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中学有一沿袭了多年的入学习惯,那就是每年入学新生都要背诵宣誓词,在国旗下宣誓,这样可以让学生们斗志满满。
因此,这届学生依旧如此。
“这节课,同学们将誓词背诵熟练,下午,我们要在操场举办宣誓仪式。”刘瑛讲道,“咱们班开学也要任命一位班长,老师心中早有人选。”
大多数同学都向老师投去目光,心里“跃跃欲试”,都想成为“一班之主”。
“那就是——周诚同学。”
“嘁——是周诚啊。”
“就是啊,怎么可以这样?”
……
“同学们是对老师的结果不满意?那你们来做这个班主任,我听候你们的安排,怎样?”
“不不不!老师,我们同意。”
“对!同意您!”
周诚挠挠头,一副憨憨的样子,站起来,开口:“老师,我没做过班长,这个任务有点艰巨。”
“哈哈哈。”引来班里的“嘲笑”。
周诚个子并不高,皮肤黝黑,身子圆滚滚的,留着寸头,完全一副憨厚小伙的模样。
“周诚,老师相信你。”
“那好吧,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周诚傻笑着。
……
“谢辞!你不该解释解释吗?为什么不叫我?”一下课,洛褀就开始兴师问罪。
“我不喜欢喊懒虫起床。”谢辞沉静地回答。
“懒虫?我懒吗?我明明很——”后面的话洛褀支支吾吾地道:“我明明很勤快的,你不懂。切!”
谢辞不予回应。
而另一边。
沈念和涂笑早已熟悉起来。有说有笑的。
看着沈念和涂笑如此和谐的场景,谢辞很欣慰。看来我们的小念长大了。
下午,操场。
一道道鲜艳醒目的红色条幅映入眼帘。
“恭贺零九届学生来到本校参加宣誓仪式”“高中,是所有同学的人生转折点”“不负青春不负时光奋力一搏”……
操场最前方的正中央是布置好的开会长桌,校领导早已入座。
“哇噻,这操场真大。”涂笑惊叹。
沈念轻笑。
“大耳朵图图!”洛褀走过来,崩了一下涂笑的后脑门,摆了一个鬼脸,用无声的口语讲着“你这个傻瓜。”
“敢挑衅我?洛褀,我要是不撕了你就不姓涂!”涂笑嘟哝。
“好了,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走吧。”沈念挽起涂笑的手,跟上班级。
“叮铃铃——”放学的下课铃如约响起。宣誓仪式就这样在铃声中结束了。
“走喽!一天终于结束了。”
“是啊,太棒了!上午背宣誓词,下午站上一节课,累死。”
“走!去教室拿书包,顺便去网吧转上一遭!打一局英联。”
同学们的吐槽声不断,但更多的是放学的解放。
“沈念,一起走吧!”
“不了,我在镇上住,你先走吧。”
“那行,你路上小心,拜拜!”涂笑临走还不忘挑衅一次洛褀。
“八婆,你等着!”洛褀冲出教室,打算“欺负”涂笑,一报“踩鞋之仇”。
“嗯。”
就这样,教室只剩下谢辞和沈念。
久久地,二人都不说话。
沈念总想开口,心里有太多太多话,想着告诉他。想问上一句“你还好吗?”可是一见到他那张脸,堵在嘴边的话又被塞了回去。
谢辞背起书包,出了教室。
果然,你早已不记得了。我真傻,我有什么资格认为你会记得我?
沈念控制好情绪,出门。她就这样跟在谢辞身后。
他一步,她也一步。他停下,沈念也停下……
我只想跟在你身后,像小时候那样。即便只是你的影子,我也不在乎。
现在的校园早已空荡,生机盎然的校园恢复了宁静。
“别跟着我了。”谢辞走到校门口,终于开口。
“谢辞,你,不记得了吗?”沈念插兜,抬头望着他,他又长高了,那么伟岸。
“小时候的事,我早忘了。”
“谢辞!”沈念终于忍不住,她好想说出口,告诉他自己的心。沈念用仅仅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弱弱开口,“我,喜欢你——”。
这句话沈念堵在心口很多年,迟迟说不出,因为她怕,他心里没有她。一句“我喜欢你”,是多少暗恋的人难以启齿的话语,可是,这样的勇气,也换不来对方的温柔。
“你放弃吧,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过客?更好的人?可我只想要你。我想要的并不多,只要你能施舍一个眼神,我不奢求得到你的温柔,你只要冲我笑一笑,我就会很开心。
沈念湿润了眼眶,强忍着泪水,“那我希望你也能遇到一生挚爱。再见!”沈念转身离去。
一直到沈念离开,谢辞都未回头。
小念,我并非不喜欢你。只是,我不想耽误你。
……
谢辞曾经对洛褀说过,自己心底一直藏着一个女孩。
“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可是,我不能陪着她。”
“为什么?”洛褀纳闷,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可以呢?
“因为,从我出生起,母亲就定下了一门婚事。”
“所以?你不喜欢订婚的女生,而是你在镇上认识的姑娘?”
“嗯。”
“我喜欢她,一直没有开口。我把她当作亲妹妹,伪装成一名哥哥,陪着她,保护她。”
“那如果,你遇见她,你会怎样?”
“默默守护她。”
“阿辞,你要说出来!如果她也喜欢你,那不挺好吗?婚约什么的,都去死!都不靠谱!”
“这样不对,阿褀,喜欢一个女孩,如果不能给她想要的未来,就不能给她希望,最后带来失望。这是担当。”
洛褀不答。虽然他不懂“爱”为何?但他知晓,谢辞对那个女孩的爱有多深。
……
“念念,你瞅瞅你,没个姑娘样子!以后哪有男孩要你?”沈母嫌弃地道。
“我不怕!我只要谢哥哥!”小沈念冲着小谢辞傻笑,那么甜美的笑容。
只可惜,以后她的笑不会再拥有了……
想到这,谢辞流下眼泪。
“啪嗒!啪嗒!”
“阿辞!走吧!”洛褀跑过来。
谢辞赶忙擦干眼泪,回头,“走吧。”
……
“念念!”
沈念抬头望见不远处的父母。
“爸!”
“念念,你妈和我今天在县里租了个房子,这样,你就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了。”沈父发现女儿眼眶微微发红,不由地心疼。
“走!爸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子!”
“一天天的,没个正经!”沈母无语道。
“这不是看见我们闺女了,心情好吗?”
“女儿今天大概心情不好,你少说点,听到没?”沈父在沈母耳边道。
“知道,我不傻,你没看见我一句话都没说吗?”说完,沈母狠狠地扯着沈父的耳朵。
“你们两个,还走不走?”沈念回首。
“来啦来啦!”夫妻二人的小日子,总是如此,沈念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