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甯！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就算我跟你那位堂姐有一……什么别的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施陌沉着一张脸，声音压抑着强烈的怒意。
也对，他施大总裁什么时候把自己这么明媒正娶的正派太太放在眼里过。
顾依甯转过身，冷冷看着他，“所以啊施先生，有本事你就学章鱼劈出个八条腿出来，离婚算我输！”
“你……”施章鱼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恩，施二少气到说不出话的样子，彻底愉悦到了顾大小姐。
“对了，你还是好好哄好你的林妹妹，毕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顾依甯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现在瞧着施先生中央空调般左拥右抱，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果然，是不爱了吗？片刻的垂眸，很快便被笑意所掩盖，除了她自己，那颗心谁都不许再看见。
没想到一向心软温柔的施二少，竟然轻轻推开林念念的胳膊，“念念，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陌哥哥。”林念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很难理解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自己走了。
顾依甯也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不由笑了起来。
“对啊，表妹啊，昨晚一夜没睡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林念念仍然不死心，伸手拽住施陌的衣角，“陌哥哥，我能留在……”
“不能！”顾依甯快速打算她的话，刚刚的笑意已经完全看不见，眼底含着冰碴，警告般盯着两人。“你们要想卿卿我我最好出去开个房间买套新居，谁敢脏了我的眼，别怪我不客气！”
“这里是陌哥哥的家，你凭什么做决定！”
这下林念念小白兔也装不下去了，靠着施陌找到一丝底气，气红着眼。
“你尽管试试看。”
顾依甯冷笑着。
“念念，回家去。”施陌沉着脸。
“陌哥哥！”林小白兔跺着脚，显然要被气哭了。
温柔的施二少怜香惜玉的心好像忽然被屏蔽了，眼神里都是不容置喙的愠怒。
毕竟担心真的惹施陌生气，林念念横了顾依甯一眼，捂着脸跑了出去。
人心容不下怀疑的小种子，顾依甯自认为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看着林念念泫然欲泣，心碎离去的模样，顾依甯几乎是哼着小调，迈着轻快的小步子飘走了。
施陌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的眼神深邃莫测。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只是这个‘故’，又是哪个呢？
误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五年前，她凌晨时分打来的一个电话。
那时候林念念高考失利，哭得难以自拔。因为上面有个姐姐，林思思又是各种品学兼优，好像把这对双胞胎所有的运气都囊括在自己身上。正是因为这样，林念念从小性格偏弱，总是战战兢兢，就连抓起他的袖子都要鼓足勇气一样。
所以施陌对于林念念，一直有种异样的温柔。
而那时候的阿甯骄傲自信，则耀眼的像个会发光的星星。
如果有个人全身心的信赖你，爱慕你，谁又能做的真正的视若无睹呢？这么多年来，无底线的纵容林念念，好像已经成为了施陌的习惯。
也就是那天，顾依甯忽然打电话给他，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个字都说的异常沉重。
“施陌，你现在过来接我行吗？”
“阿甯，我在念念这里。今天高考出分数了，她现在哭得……”
顾依甯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林念念低低的啜泣，那两个人似乎靠的极尽，她甚至能听见施陌温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她的声音。
“阿甯，我现在实在走不开，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说吗？”
“施陌，你是我男朋友……”
“阿甯，你不要任性。”
直到好久之后，施陌才听见阿甯吸气的声音。
“知道了，挂了。”
她已经平静了很多。
这对于施陌来说，只是情侣间一个无关痛痒的电话。他甚至没有过多的担忧，反正阿甯身边有那么多朋友，还有那么疼爱她的爷爷，跟林念念相比她太‘富有’了。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天她跟林月娇大吵一架，然后打算开车过来找他。没想到半路撞上了连环车祸，好在这辆价格昂贵的豪车安全性能顶级，她只是胳膊被玻璃划破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现场血腥混乱，甚至连续两天的海城报纸都在重点报道，顾依甯几乎吓坏了。
那时候她不敢打电话给爷爷让他担心，自己的母亲可能巴不得她车祸而死，彼时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被这场车祸吓得手都在发抖。
可直到救护车赶来，她也没能等到一个可以抱抱她的人。
那时候大家其实都还年轻，性格别扭冲动，又都是年轻傲慢的秉性，他最后有没有道歉，也已经不记得了。
此时，二楼。
顾依甯躲在暗处，食指中指夹了支烟，却没有点燃。
她撇下目光看了一眼楼下的男人，无声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到卧室轻轻掩上了门。
施陌这两天右眼皮跳得很厉害，他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头顶上似乎盘桓着一朵乌云，随时随地都能让他倒霉。
所以施大总裁的心情也很不美妙，连带着开会时都散发着可怖的低气压。
“这就是你们准备一个月的方案吗？”施陌将手里的材料重重摔在会议室的桌子上，眼神冷冰冰地扫向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所有人。
“数据模糊！夸大其词！你们还能交出比这个更烂的方案吗？”
所有人都默默垂下了头，只有旁边的助理小董战战兢兢地端了杯茶慢慢推了过去。
“施总，有您的电话。”
“忙着呢，没空。”施陌沉着脸，皱着眉敷衍道。
小董悄悄咽了口唾沫，在施陌的眼神施压下，闭了闭眼。“可是，您的夫人说，如果您不接电话，海城口岸那边的货她就独吞了。”
嘶……
办公室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真是活久见，居然碰上头铁敢跟施二少抢食儿的主了。
“想吞我的货？”施陌气笑了，“她有那么本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