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下午,结束了练功,赵敬回城,去北海楼找热依罕。
发现耿良辰的书摊,没有在那里,不知摆哪里去了!
热依罕见了他,十分高兴,请他坐下,端来凉茶!
赵敬笑道:“这可是你送来的,不是我要的,我可不给钱。”
热依罕翻白眼:“谁问你要钱啦!”神情微变,带着娇羞,“以后你来这里喝茶,我都不收你的钱。”
别样的情愫,半明半暗的挑逗。
赵敬心头一荡,暗道:“这西域美女,是被我英俊的外表、儒雅的气质,给迷住啦?!”
“耿良辰呢?他的书摊怎么不在这里?”
热依罕道:“不知道呢,今天他都没有到这里来。”
赵敬眉头微皱,说道:“中午我去找师父,他在路上堵我,和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和你有关呢。”
热依罕一愣。
忽而想起昨晚……
心头一颤,暗道:“叫他不要说的,他不会给说了吧?哼,我要你说?!”
俏脸不由微红,有些扭捏的说道:“他、他说什么了?”
赵敬:“他叫我不要辜负你,说要是辜负了你,就饶不了我!……咦,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
他见热依罕羞涩模样,已然心有所悟,故作蒙昧之态,右手伸过去,抚她额头,惊呼道:“唉,好烫,你生病了啊!”
热依罕心头好气!
——耿良辰都瞧出端倪了,你却看不到!
——唉!
——你读了那么多的书,都读哪里去啦!
“我没病!”她忽然生气了,拨开赵敬的手,嗔怪道:“你属木头的啊!”
赵敬心里偷笑,故作不懂,暗道:“我再逗逗她。”神态茫然,木讷道:“我、我怎么就属木头了?”
热依罕气极了!
——哼!
——果然是木头!
有客人来了,她轻哼一声,不理赵敬,换了张脸,展颜欢笑的去招呼生意了。
待得闲时。
热依罕坐在赵敬对面,却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赵敬嘿嘿笑了两声,身子往前倾,说道:“其实你的心意,我明白的。”
热依罕娇躯微微一颤,翻白眼,说道:“你明白什么啊!”
赵敬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哼哼两声,笑道:“你个女榴芒,见色起意,馋我身子呢!”
热依罕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
但,热依罕不承认!
“馋你个鬼!自作多情!”
“嘿嘿!”赵敬厚颜无耻,“你不要否认,否认就是心虚,哈哈,被我说中了吧!”
热依罕俏脸绯红,死鸭子嘴硬,口吐芬芳,真性情流露:“说中了个屁!你别白日做梦啦,我对你没意思!哼!~”
表面上很傲娇,心头上兔兔乱跳,却患得患失。
她的心事被赵敬说破了。
但是,她并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她怕对方拒绝呢!
要是拒绝,岂不难堪?
赵敬:“这可不行!要是这样的话,岂不就真的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啦!”
“你……什么意思?”
赵敬:“字面意思。”
……
生意时闲时忙。
忙起来热依罕顾不上赵敬、做不过来。
赵敬索性起身,绕了过去,帮她做了起来。
……
夜幕笼罩下来。
赵敬买了东西来吃。
他花钱大手大脚,热依罕有些责怪!
赵敬却笑,调戏道:“呦呵,还没进门呢,就想管钱啦!”
热依罕羞恼!两人边吃边斗起嘴来!
……
夜深。
收摊。
赵敬送她回去。
热依罕不是寻常女子,她的腰间,插着一把短小的弯刀,手上也有几分功夫!
她住的地方,是个小院子。
北面一座正房。西侧一座偏房,她就住在偏房里。
进了院子,就见正房中的煤油灯还亮着,门窗紧闭。
到之前,热依罕就说了那个女租户的情况。
她叫芋儿,真名热依罕也不知道。
她是个不幸的人。
七岁的时候,爸爸死了。
妈妈带着她改嫁。
新爸爸是个拉车的车夫,待她很好,视若己出,还送她上了学。
她过了有三年的好日子。
接着,不幸又降临了!
新爸爸忽染疾病,去世了,又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个。
她的妈妈,找了个活干,帮人洗衣服,洗啊洗,从天蒙蒙亮,洗到天黑,无休无止,那些又脏又臭的衣服、裤子、袜子,就像是山似的,总也洗不完!
累的要死,收入却低,不够养活她们两个、并供女儿上学。
这个时候,明智已开,上下都知道教育很重要!
正府也支持教育。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不过呢,话是这么说,具体实践上,就是另一回时了,额,飘的一塌糊涂!
重视教育说说容易,真要做起来,那就困难重重!
社会上更多的是别有用心的洋人开办的教会学校、民办学校。
教育是门生意。
学费……
一言难尽!
芋儿妈妈,生活所迫,走上了不归路!
她赚来了钱,供着女儿上学!
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可是,不长眼的老天爷,又把不幸降临到了她身上!
她不知从哪个客人那里,染上了脏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也做不成生意,人也像个鬼似的了!
芋儿不知道她是哪天离家出走的。
那天,周末,上初二的、已经15岁的芋儿回家,就不见家中的妈妈。
从那以后,就再不见妈妈。
她没钱交学费,辍学了。
为了生存,她到处找事做,碰壁无数次,好不容易找到,又被欺凌。
在挫折的打击下,她的三观发生了变化。
最终,破罐子破摔,也走上了不归路。
她的人生,是一出悲剧。
这样的悲剧,在这个时代,真不知道有多少!
说起这个故事,热依罕与赵敬的心头,都沉重了起来。
在他们不知道的一个暗处,一双眼睛,远远的盯着他们。
耿良辰见心上人与赵敬在一起,有说有笑,十分开心,嘴角也跟笑,心却仿佛被一刀刀切片,痛苦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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