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守候在病床旁的一对年仅半百的夫妻同时回了头,诧异的望向门口。
看到多年不见的父母,因为岁月的磨痕,在脸上平添了细细浅浅的沟壑,心底最深处的内疚感喷薄而出。
“妈,爸。我回来了。”眼眶一酸,眼泪就这么簌簌的流下来。
老妈率先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扑过来,我差点被这股外力撞到,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稳住。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终于肯回来了啊。一声不吭的就消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你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吗?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那段时间整个人都瘦了好多……”老妈唠唠叨叨的在耳边说着,说到最后都有点哽咽,见到离家出走的闺女,之前的不安埋怨统统都消失,只剩下难掩的开心。
“妈,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任性。”不该什么话都不留的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三年来都不跟家里联系。对不起。
“好了。女儿刚回来,你就别说了。”老爸过来分开紧紧拥抱我的老妈,忽然惊讶的回道。
“这两个是谁家的孩子?”
老爸不说,我差点忘了,手上还牵着两个小宝贝呢。两个小宝贝倒是难得的安静,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晃着脑袋张望,难得都流露出孩子的本性。
我赶忙把两个小宝贝推到身前。“来,叫外婆,外公。”
“外婆,外公。”两个小宝贝很默契的开口唤人。若馨宝贝甜甜的声音,加上一副胖嘟嘟圆滚滚的可爱像,让第一次见到的母亲一下子就喜欢得不得了。老妈激动的一把抱住若馨,摸着她的脸蛋,啧啧称赞。
若轩唤人的声音虽然冷淡了点,可却阻挡不了老爸喜欢他的热情。“来来,让外公看看。”老爸把若轩叫过去,蹲下身,仔细的端详起面容。“恩,不错。小子长得很帅。将来长大了肯定有一大帮女孩子跟在屁股后面。”
“多精致的宝贝。跟外婆说说叫什么名字啊?”
若馨小宝贝很争气,甜甜腻腻的嗓音最能博得老人家的喜爱。“若馨。哥哥叫若轩。”
若轩冷眼瞪了若馨一下,我自己会说,用不着你介绍。
若馨小宝贝被瞪得往老妈怀里缩了缩,老妈还以为她很喜欢自己,很亲切,一把搂住小宝贝亲个不停。
两个大人琢磨着两个小宝贝半天,终于意识到刚刚被忽略的很严重的问题。
“你结婚了?”老妈终于理智的回到了正题,脸色一沉,睁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干笑两声,企图遮掩,这个事真的很难讲啦。
“别给我装蒜。坦白从宽。”又来了,每次都用这一套。
“没。”我诺诺小声回答。
老妈顿时暴跳如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居然给我未婚先孕!”老妈是深受古老的封建思想“毒害”,从小就教育我,在未结婚之前,不能做一切不轨行为。尤其是关于未婚先孕的话题,更是反反复复,孜孜不倦的在耳边唠叨。
我知道她老人家最接受不了,一方面是怕别人笑话,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就是怕自家闺女被欺负。
现在我大学毕业四年,先是人消失了三年不说,还一回来就带了两个孩子,这个刺激,她老人家一时肯定难以接受,
我捂着耳朵,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什么。依老妈的性子,我越解释,她越生气。还不如就让她发泄发泄不满,发泄完了,也就过去了。
“你小声点。妈还在睡觉呢。”老爸瞄了眼病床上的奶奶,转而小声的提醒正在火头上的老婆。
我赶忙奔到床旁,看着瘦骨嶙峋的奶奶,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印象中奶奶一直很健康,却没想到还是抵不过时间。
“奶奶。”执起她那双骨瘦如柴的手,贴在脸颊,竟有点生疼。
奶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再合适不过。脸色很苍白,脸颊明显凹陷下去,颧骨很不正常得凸出。
哎,岁月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