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啊,是梦中的真实,是含泪的微笑,是拼命追逐的遍体鳞伤。
晚宴还在继续,但安排的表演却临时取消了很多。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开场两首歌的情怀之中。王公贵族,无数人所羡慕的高高在上,可是谁又能懂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无力感。他们用极高的修养,饱满的学识支撑着那随时可能崩溃的情感。
礼堂门口,一席黑色礼服,将修长的双腿显得额外高贵。纤细的手指尖戳着一杯鲜红的果酒。大陆南面的古兰帝国常年盛产布林果,布林果果肉酸涩,唯一的作用便是酿酒。当果肉发酵后,散发出浓浓的香味,而原本果肉的酸涩味也变得甘甜。
在古兰帝国最南面,有一座图美达尔庄园,在大宗师级魔法师图克的改造下,结出的布林果所酿之酒闻名整个帕兰迪斯大陆。图克用他女儿的名字,将这种酒命名为塔琳娜。
我清理了一下服装,再一次来到礼堂门口,缓步走去。
岗坭普帝国实行的是左侧通行制,因为岗坭普的骑士在进出城门时无需下马,而左手持盾会遮挡视线容易被人偷袭。所以逐渐的,形成了左侧通行的习惯,沿用到步行亦是如此。
可是,在帝国皇家学院里,有来自帕兰迪斯大陆各个国家的人,难免会有一些人一时走错,如同眼前这位黑色礼服的少女。
远远地,我便向右移了一步,给少女让出了路。自从来到帕兰迪斯大陆,我一直试着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一直低调着自己的行为。
“先生为何避开我?”少女在两三步的地方停下,突然抬起头看着我道。
“所以,这位美丽的女士是在门口等我?”
“我叫塔琳娜!”塔琳娜举起手上的酒杯,对着我晃了晃。
“所以,你知道罗布拉发生的一切。”在艾瑞丽斯的宣导下,罗布拉发生的事情变得极为可怕,不自觉间,我已经将手放到腰带处,以便随时取下光武。
“感谢先生对家父的不杀之恩!”塔琳娜一个深深的鞠躬,惊讶的同时也让我松了口气。
“本就是比试,自然不会随意杀伐。”
“想不到先生还是仁义之士!”
“只希望古兰帝国,也能看在无辜百姓的份上,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乱!”这场晚宴我并没有多少兴趣,但这才是我最重要的使命。
“家父已将来龙去脉告知国王陛下,陛下年事已高,也早已无心征战。古兰帝国已经派出使臣前往罗布拉,希望与贵国较好。”塔琳娜微笑着道,在庆幸自己的国家没有与眼前这位为敌的同时,也为国王陛下的明智之举感到自豪。
“那还请塔琳娜小姐代我向大法师和陛下转达在下的感谢!”说着,我拿出了一块控制晶体,继续道:“这是小型运载机,能在几小时内从岗坭普飞到古兰,算是在下的见面礼!”
“从岗坭普到古兰,只需几个小时?”塔琳娜瞪大了眼看着眼前小小的晶体,要知道,她从古兰来岗坭普的时候,可以走了整整一个月时间,这还多亏有精良的坐骑和帝国骑士团的护送。如果是普通人,需要绕开大量魔兽出没的森林,可能两个月都未必能到达。
“到岗坭贝尔东门外径直三公里处,按动晶体上的按钮,小型运载机就会自动寻找到你所在的位置。进到机体里面后,将晶体放进控制台的插槽上,然后戴上头盔,就可以控制机体飞行了。”这是逐星城第一批空中运输设备,来岗坭普时,我便带了一批自动跟随逐星者号过来。
“先生和悠真公主是什么关系?”惊讶之后,塔琳娜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塔琳娜一直等在礼堂门口的原因。看到塔琳娜绯红的脸,犹豫的眼神,如今我的又怎能不知何意。
“你父亲,有说起过罗布拉的艾尔公主吗?”
“那个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的女孩,我当然知道,我相信换了是我也一样能做到!”
塔琳娜兴奋的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意识到了其中的含义,连忙羞涩的解释道:“我是说,我也会像她那样勇敢的!”
“悠真和艾尔长得一模一样……”当陷入回忆后,我早就注意不到塔琳娜的表情了。
“所以,对你来说,悠真就是艾尔的替代品?”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那种感觉,悠真和艾尔就像两姐妹,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完全从艾尔的世界里走出来,我需要时间……”
“悠真公主是岗坭普帝国的嫡系公主,也是国王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你要跟悠真公主在一起,可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塔琳娜咬着牙分析道。
“其实,我并没想过要跟悠真公主在一起,只是将她当成好朋友,或者好妹妹罢了。”
“真的?”听到这里,塔琳娜喜出望外。
“嗯,或许,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无权追求感情了……”每一段感情,都被抹杀在萌芽状态,并且是最残酷的生与死。
“樊星,我……我可以……”塔琳娜有点局促,作为女孩子,有些话很难说出口。
“塔琳娜,你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离我这个灾星远一点对你比较好。”走出回忆,我看到了眼前这位少女的心思,赶忙将这个势头压下。
一首歌,能述说很多,能表达很多,但是更多的是带给人冲动。如果说,利用人性的虚弱,能停止一场战争,我很乐意去做。但是,如果以此骗取别人的感情,那只会让自己看不起自己罢了。
“我不怕,哪怕有再多的危险再多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可是,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想法。”即使有,我也不会去做。
“我会努力的!”塔琳娜忍住将要流下的眼泪,往里走去。
礼堂的门再度打开,此时已经陆续有人退场,走出来的,被扔出来的。果然,舞会的阶段才是最危险的阶段。这些来自小国的王公贵族,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即使被人杀了,也不敢有人吭声。
再次进入礼堂,已经不再有那种异样的眼光了,就连文斯都一脸的惊讶。这个阶段,得罪了文斯,还能活着回来的,恐怕早已经不是人人看不起的C评生了。
礼堂的一角,一群男女围坐在一起,神情并不自在。这些应该都是一些中小国家的贵族,试图用抱团的方式保护自己,同时也能促进小国家之间的联盟。而这个人群,便是我今天的目标群体。
我慢悠悠的走到边上,找了个空位准备坐下。
“这边有人了!不好意思。”邻座是一个平头男子,古铜色的皮肤被鼓起的肌肉勾勒出性感的暴力美。看到我要坐下,那男子马上开口拒绝。
“扎克,没听说还有谁要来啊!”对面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急忙说道。
“我……反正就是有人了,你不能做这里!”平头男说完,使劲朝着那女孩使眼色。
可是,马尾女孩似乎故意看不到他的颜色,继续道:“你是叫樊星吧?来,坐我旁边!”
女孩说着,自己的位子往外退开一点,又从旁边拉了一个椅子过来。
“菲儿!”平头男急了,赶紧道:“这小子来这里,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可是我们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聚在这里的吗?如果我们这里的其中一人遇到了麻烦,其他人都怕被波及,那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菲儿站起身就要离席。
“没事!”我赶紧止住她,继续道:“在下也并不想给各位带来麻烦,只希望各位也不要对我以及罗布拉存在敌意。嗯,看在贵国无数无辜百姓的份上!”
“有时候,拒绝别人也是一种麻烦!”一道声音从我背后响起,紧接着,一阵香气扑鼻而。一条纤细的手臂将我挽住,我知道,这个执着的女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