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匆匆离开道观,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
那群白发老兵已经将刘璧几人围在了身后,王硕忍不住又看了那个白发老将一眼。
发白似雪,骨硬如铁。
王硕知道王错的顾虑,王家的家族命运就寄托在自己身上。哪怕身处优势,他也不能让自己冒这个险。
王硕坚定地向前走,离开了那个蓄势待发的战场,他深信王硕一定能赢!
“锵!”
金枪与陌刀剧烈地碰撞在一起,铁屑四散而开。
那是陌刀上的铁锈!
这个仿佛刚从棺材里走出来的老将和他那柄锈迹斑斑的陌刀,如同拨开了时光的沉淀,绽放着血色的光芒。
那是属于战场的光!
王错是王硕的亲侄儿,也是王氏第一大将。他向来以面无表情,铁面无私著称,被誉为“铁血金将”。
但是,金枪与陌刀的这一声碰撞,却唤醒了他心中的喜悦。
王错稍一用力,郭昕半步不退,王错却借力退了三步,跳出战圈。
“本将王错,今日送郭昕将军最后一程!”
刚刚疯狂大笑的刘璧,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大战。
在那个黑漆漆的地道里,原本刘璧已经绝望,但是一个神秘的声音却给了他翻盘的机会。
以历代先王牌位换强援。
748年国运,36任先王。
刘璧用自己的牌位换来了郭昕的800名老兵。而一个时辰后,父皇的牌位将为他带来第二波强援。
但是,刘璧觉得自己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
王错的脸色很难看。
他不觉得自己比对面这个老将差。
但是,他的手下却输了。
长枪如林,陌刀如山。
这群陌刀老兵,看似以防守为主,但是却不断收割着王错手下甲士的生命。
受伤者退,勇烈者前。
这群老兵,原本看起来只是锈迹斑斑的烂铁,但如今却像烫红的熨铁一样,切入了金枪军中。
原来骨硬如铁的不只是郭昕这员老将。
不过,我们王家也不止我王错一人。
“嘣!”
道观的门墙垮掉了。
王硕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手下兵士将牛群赶走,然后飞快地收拾着地上破碎的砖墙。
白马银枪,一支骑兵蓄势待发!
“王铰!”
一员白袍大将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在!”
“绞碎他们!”
王硕冷冷地说道。
“银枪骑,冲锋!”
王铰一马当先,带着骑兵向老兵的侧翼冲去。
前面是金枪兵,之后还有银枪骑要从侧翼突入,局势愈艰,但是郭昕和他身后的陌刀老兵们,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以步破骑,正是我等陌刀兵的使命!
“陌刀!”
“斩!斩!斩!”
“大汉!”
“威!威!威!”
王铰脸色大变。
陌刀老兵的阵型变得稀疏了,但是他们的攻势反而变得更加可怕。
王铰下意思地减缓了坐骑的速度,副将领着一队人马率先冲向老兵。
金枪兵有意识的集合在正面,将侧翼露给骑兵。
暴露在骑兵长枪下的老兵们却怡然不惧,前列扫马腿,后列斩马首。
陌刀老兵们留下受伤的同袍护卫刘璧,自己竟然如墙般向前推进。
步兵向骑兵冲锋!
王铰觉得自己要疯了,但是副将一队人马的惨状却告诉他,眼前不是在做梦!
阵后的王硕的脸色苍白如雪,两千枪兵,一千骑兵,居然咬不动这几百个老骨头!
“王卢崔郑,谁能想到今日,王氏居然除名了!”
摘星阁,这雒京中第二高的阁楼,据说,只比皇宫里的观星台低了一尺。
卢祥站在这摘星阁远眺皇宫,摘星阁正是卢家的楼阁。
“这汉国气数未尽啊!”
答话的叫张度,正是汉国三大宗天星宗的宗主。
“战阵之下,道法终究受到压制。”张度叹息道。
王家背后,正是汉国第一宗门辛玉门。但是在那只神秘骑兵出现后,辛玉门门主洪溪也只能带着王硕退走。
王硕消失,王错被俘,王家终究还是倒了。
“所以,道兵才是最强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