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未亮,媚喜就来给泽穹换药。
“吆,廉将军,起的这么早。”泽穹边笑着问媚喜,边给自己配药。
“苏大将军,生生把我从梦中叫醒。前后嘱咐我百十遍,该如何给你换药,再蠢笨如我,也被教成土郎中了。哎吆喂,这是我认识他以后,跟我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媚喜夸张地说道。
“他走了?”泽穹问。
“嗯!五万人马,你没听见动静?后半夜就准备上了。没跟你道别?”媚喜奇怪的问道,看泽穹配好药,就来帮泽穹换药。
“道别,算是道过了吧。”泽穹自言自语。
突然媚喜“噗呲”一声笑了。
“怎么了?”泽穹问道。
“你俩…睡过了吧?”媚喜压低声音问道。
“胡说什么。”泽穹不想进行这个话题,淡淡说道。
“苏见青眼睛里全是你,战士们都悄悄议论他是你的——”媚喜嬉笑着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泽穹问。
“龙—阳—君!”,媚喜笑着一字一顿地说,“说小君好男色。当然大家都觉得你也是男子,你可真像。话说回来,苏将军知道你是女儿身,他怕是喜欢你吧?”
“见青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有手足之情,无男女之爱,他喜欢——”泽穹迟疑了一下。
“喜欢什么样子的?”媚喜追问。
“喜欢柔美秀丽的吧,像十七公主那样的。”泽穹道。
“是嘛?那可真没眼光。”媚喜撇了撇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廉将军,手轻点,刚结了的痂,快让你蹭出血来了。”泽穹皱了皱眉。
“哦,抱歉抱歉…”媚喜又噗呲笑了出来声,边笑边说:“不看你这两馒头,还真难想象你是个女的。不过你这两个小馒头被那小子轻薄过了吧?”
“唉…”泽穹无奈地闭上眼睛,撇过头,心里感慨着让媚喜换药还不如让见青换。怪不得前几次自己病重的时候,见青不叫媚喜帮忙,三个人在一起换药,媚喜还不得把见青说的钻地缝里。
天微亮,泽穹也吩咐下去准备出发。冷威冷武兄弟二人依然守候在帐外。泽穹出来,冷威回复道:“苏将军命我二人紧随小君,并转告小君,留二百上林军精锐,为小君亲卫队,其中有十人可担当千首甚至副将之职,以备不时之需。”
泽穹点了点头,看向见青离去的方向。
出了东都,竟然是连日秋雨缠绵,总也走不出的阴冷潮湿天,让战士们士气低落。而泽穹的箭伤反复感染,竟不见好转。媚喜急得已经三次派人快马回帝都求甘芝的良药,山高路远,看不到希望。只能寄希望到汇合的胤川再秘密寻良医了。
这日傍晚,行军至怒江边,战士们正在沿河安营搭灶,突然江中鱼儿一起带着水花蹦出来河面,在夕阳的映衬下,带起一片波光粼粼,霎是好看。更让战士们兴奋的是,很多肥美的鱼儿纷纷落在了岸边。许久没吃一顿好饭的战士们激动得跑到河边抓起了鱼。看着那些年轻的战士们笑得那么心无杂念,年老一些的士兵也被渲染的欢乐了很多。
泽穹看着热闹的人群,皱了皱眉。谁也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土地晃了晃。
媚喜教大家掏出随身携带的辣椒、花椒、香辛料,取江水,熬成汤,佐以烈酒,烫食鲜鱼活虾及江边采摘的可食用野菜。一番豪迈,一番激情,全身疲乏顿消。
第二日,大早大军拔营,沿江留下一堆堆土灶,一缕缕青烟。
午后探子来报,汇合地胤川一带地震了。殷北鲲所带大军前两天已经赶到,所幸宿在城外开阔地带,并无人员伤亡。而且,一早他就带着大队人马进城入乡,救援百姓去了。
泽穹询问:“殷北鲲军队进城有没有趁火打劫,欺男霸女?”
“军纪严明,并无任何恶行。”探子道。
“天时地利,还得人和。”泽穹自言自语道,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