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内很安静。只能听见唐川吃面时的声音，老人站在店的门口，看着外面的雨，唐川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他拿起放在桌边的遥控器，点开了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新闻里播报的只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唐川没打算看。面吃完了，唐川把筷子放下。掏出一百元给老人。
“老疯子，结账”
老人看向唐川“算了，这碗面，算我请你的。”
唐川一脸狐疑。“老疯子，你是不是又想要坑我？”
老人瞥了他一眼，语气温和道“小川，我要走了，面馆不开了。”
唐川惊愕“老疯子，是不是面馆，被人举报了，食品监督管理局要下来抓你？”
唐川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老疯子的面馆没什么顾客却能开这么久。价钱不合理也没人讲。唐川一直以为老疯子是某个大富豪退休后，来到这里开一家小店，体验生活。看来他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时间到了，就要走了。”老人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唐川走到老人的身边，随着他的目光向屋外看去。雨开始变小了，天空还是一样的昏暗。
“都不知道你们这些老人家一天天的。看着天空干啥。是能看出什么来吗。”唐川疑惑道。
良久，老人才回答“看一个道理。”
“啥玩意儿？你逗我呢。”唐川更感疑惑。
老人一直看着屋外“你看外面那棵树。”
唐川顺着老人的话语向外看，在街的对面。的确，有一棵树。
“然后呢？”唐川问道
“你在这儿看他是棵树，那你在高空上看它又是什么呢？”
唐川感觉老人的问题很奇怪。但还是想像了一下在高空处看这棵树的样子。
“嗯，应该看不清树的轮廓，但是能看清它的颜色。”
“那再高一点又能看到什么。”老人再问
“看不见，视力没那么好。”唐川摇了摇头。
老人没再发问，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再高一点就能看到这座城市，更高处便是囊括了这片地区，天空之外，便是看到这颗星球。”
老人顿了顿“要是再外就是星系了。再远一点，星系只能看见个点。”
“老疯子，你是不是被什么组织洗脑了。”
老人一言不发，唐川继续问“那再远一点呢？”
“宇宙的尽头就是道了”
唐川笑道“感情“道”这个字是这样来的，那“理”呢？理又是什么？”
老人依旧看向窗外“还是那棵树往近点，能看到叶子，再近能看到细胞。其内。便是原子与电子的世界。再小就是质子，夸克。”
“那最小的就是“理”咯。”唐川笑道“老疯子，你这口才还来开什么面馆呢，去干传销得了。”
“你不懂”老人摇了摇头。
唐川漫不经心的道“是，是，是，我唐某人驽钝，甘拜下风。”
“滑头。”老人笑了笑“小子，差不多再一个礼拜，我就离开这里了。”
“去哪？”
“回家。”
“家？你不是住这里的吗？”
“回去以前的家。”
唐川好奇，不过也没再多问。“老疯子，你要是因为没钱才离开这的，你来我们学校食堂干吧！凭你的手艺，当个厨师不是问题，还包吃包住。”
老人打趣道“小子，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老头子？”
“呵呵，你以为你比面重要？”
老人脸色都变了“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唐川立马改口。“您老人家肯定比面更重要啊。”
老人脸色缓和了下来，道“我是真的得走了。”
“噢。”唐川答道
两人沉默不语，屋内又冷清了下来，外面的雨声变小了，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唐川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到点了。唐川提起行李，走到门口，转身对老人说“老疯子，我去学校了啊！”
老人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唐川刚踏出一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笑眯眯的看向老人。
“怎么，还有事？”
唐川挠了挠头“老疯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
“说起来也挺难为情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就快讲。”
唐川表情严肃“老疯子，你看你都要走了，能不能....”
“有话就快说。”
“再请我一碗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