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神武猱身而上!他要在这两个人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或者作出任何一个动作之前将这两个人击杀!严公馆里面鬼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是不是严老九的人姑且不说。就算不是,可他们两个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惊动了严公馆的人,那也足以使他们的计划泡汤。
没想到这两个人手硬得很,其中一人向旁边一闪,另一人硬接了燕神武一招,他身体微微一晃,竟然没有被燕神武制住。燕神武瞳孔骤然收缩,就要变招再战。
“我是王亚樵!”,这个人在间不容发之际低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燕神武生生止住自己的攻击。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杜月笙知道,他报出了王亚樵这三个字,那自己就跟他再也没有斗下去的必要了。另一人低声道:“杜月笙,你们胆子真够大的。”,这人的声音杜月笙再熟悉不过,正是银屏。
“你们怎么才来?”,杜月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接着他又有些高兴,不管怎么说,鬼眼终于做好了自己该做的。这标志着,他们不用单打独斗了。
“才?才是什么意思?!”,银屏有些恼怒:“说服王帮主和黄金荣你以为那么容易么?更何况我们还要赶过来,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银屏抱怨了一句。
“可你们为什么不去约定的地点跟我碰头?嗯——,就你们两个人?”
“我没那个时间。”,王亚樵放低声音:“我要先踩点,摸清周围的情势做到万无一失才能动手。我们两个人怎么了?人多有用吗?”,这个王亚樵,正是当初杜月笙杀卢天虎的时候,躲在远处那一幢楼上观战的那个年轻人。杜月笙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那时候就开始关注自己了。
王亚樵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咱们现在在这个位置,然后进去之后是花厅——”
“什么玩意儿?地图?”,杜月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王亚樵又没有掌灯,怎么能看见地图?
“没点特长怎么做刺客?我一双眼睛天生的夜能视物。”,王亚樵解释了一句,接着继续说:“严公馆的打手们住在严公馆后院的一排宿舍里面,负责在各处守卫警戒的只有二十多人——”
他开始对杜月笙和蒋志清还有燕神武讲述这里面的人员布置和各处环境,他讲的清清楚楚,这让杜月笙有些惊讶。他脑子一转,对话音刚落的王亚樵说:“这些情报,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
“戴春风是不是?你让他故意被严老九扣押,就是为了给你搜集这些情报?我说呢,他怎么会脑子坏了一样去激怒严老九。可我不明白,他是阶下囚,怎么可能打探到这些情报的?”,杜月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疑惑。
“他是天生的情报高手!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不可能,可他偏偏就能做到!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王亚樵默认了杜月笙的猜测:“严老九为虎作伥,我早想动他了。这次咱们两家能够联合,也算是缘分吧。”
“走吧!”,杜月笙点一点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计划。王亚樵半蹲了身子,对燕神武咧嘴一笑:“高手,了不起,我送你上去!”
燕神武一脚蹬在王亚樵的膝盖上,向上一窜。然后另一只脚蹬在王亚樵的头上,王亚樵向上一梗脖子,燕神武就势一跃,轻飘飘的落在墙头。然后王亚樵提起向上一窜,燕神武伸下手来勾住了王亚樵的手,将他提了上来。
两人在墙头伏下身子,看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然后垂下绳索将杜月笙他们拉了上去。几人从墙头翻下,王亚樵低声道:“咱们聚在一起目标太大,最好不过分头前进。”
杜月笙点一点头:“我和志清去救孙中山,你和银屏去杀卢天虎。至于神武么,你在院子里面警醒着点。要是我们哪一方暴露了,你就在这严公馆里面往死里折腾。有多大动静就给我闹出多大动静,吸引打手们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众人点一点头,对这个提议再无异议。杜月笙和蒋志清顺着王亚樵给出的指点向着关押孙中山的地方走去,而王亚樵和银屏摸向严九龄的卧室。
“月笙,你这是要上哪儿?”,杜月笙按照路线走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在一个旮旯里面隐藏下来。那个旮旯,是杂物间旁边放垃圾的一处地方。
“休息一会儿。”,杜月笙干脆坐到了地上,垃圾的味道有些刺鼻,但他忍住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蒋志清压低了声音:“现在是休息的时候么?”
杜月笙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听我的错不了,这次咱们要不地道一回了。”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们悄悄做完事情,然后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大不大?我们有可能全部瞒过所有的守卫和打手么?”
“很难,但是——”
“这就是了。”,杜月笙嘿嘿一笑:“我很现实,咱们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为什么要兵分两路?为啥孙先生还没救出来就想着宰了严老九?我为的就是让王亚樵和银屏先行暴露。他们一旦暴露,再加上神武制造骚乱,整个严公馆肯定会乱套。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哈,王亚樵是暗杀天才,就算受到满院子打手的攻击大概也不怕吧?”
“你可真够没羞没臊的。”,蒋志清笑骂了一句。他是由衷的觉得杜月笙的计策真好,至于会不会给王亚樵和银屏造成麻烦,那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
两人在这个角落里隐伏下来,静静等待。果然过了不多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面都骚动起来,打手们有条不紊的开始奔向严老九的卧室。蒋志清伸手碰了碰杜月笙,杜月笙摆了摆手,示意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