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一事需你多加留意。”魇眯眼说。
左善卿虽与魇认识的时间不长，甚至是在左婵妤之后才结识的魇，但是他清楚，魇有一个习惯，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眯眼。
当然，既然魇如此说，不管是什么事，对她来说，那就都不是小事。
“何事？”左善卿问。
“梦苑有个庶女，名叫左婵妤。若是她有事寻你帮忙，尽力帮她即可。”魇说完，翻身站了起来，拍了拍左善卿的肩膀：“虽是小事，不过你做事我放心些。”
“认识这么久了，还不曾见你对谁上心过，左婵妤是何来历？”左善卿挑眉问，眼中满是好奇。
“多说无益，你上点心就是了。”魇并未明说。
之所以这样做，魇是怕她离开太久了左婵妤出什么事，毕竟左婵妤身份低微，保不齐发生点什么。
左家是不会在意一个庶女死活的。
闻言，左善卿收起嬉笑，严肃了几分：“你的事于我来说，并非小事。”
因这气氛属实有些尴尬，魇伸了个懒腰，吸了吸鼻子道：“你这儿湘楼虽小，不过院中丫鬟做的吃食倒是不错。”
不仅吃食不错，就连速度也是极快的。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门外丫鬟的声音传来：“二公子，宵夜已经准备妥当，现在给您送进去吗？”
左善卿起身将门打开一到缝，笑着伸手接过丫鬟端着的吃食，笑着说道：“辛苦你了，马上就天亮，就不必守夜了，回去休息吧。”
不管是管家还是丫鬟，左善卿从来都是笑脸相迎，不曾发火，不曾动怒。
用左善卿的话来说，便是：“钱财乃身外之物，光靠银钱，那是永远抓不住人心的。想要有人可用，少不得要付出些许精力、真心以及钱财，以此方可换来忠心。”
“是。”丫鬟行礼后便退下了。
看样子，这是常有的事。
因左善卿待人和善，出手大方，左家的下人倒是一个个抢着想来湘楼当差。自然，在这湘楼的下人，都是左善卿亲自挑选的，一个个忠心得紧。
既是左善卿亲自挑选的，自然也不笨，湘楼虽然有小厨房，但是左善卿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更何况过不了多久就天亮了，不可能差这么一时半会。
想来是有‘客’不请自来，才会如此，自然不会蠢到留下守夜。
万一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反倒是容易出事。
待丫鬟走后，左善卿才将吃食端到屋中。
“这是她们才学的糕点，尝尝吧。”左善卿笑着将东西放下，推至魇面前。
巧的是左善卿喜欢吃糕点，魇也喜欢吃糕点，故而魇有时来看左婵妤的时候，会特意留点时间来左善卿这里解解馋。
湘楼有不少下人，平日里不忙的时候她们便会聚集在一起研究新糕点，若是得了左善卿夸奖，自然就会有赏。
看着盘中精致的糕点，魇点点头，伸手拿了里面不知名的糕点直接一整块塞进嘴里。
嚼了两下之后便皱眉道：“这糕点里面怎么还有酒味？”
因为糕点小小的一块，故而魇才直接一口一个，怎料一咬下去便是一股老酒的味道，虽然酒是不错，但是魇不喜欢酒。
“不喜欢吗？”左善卿脸上的淡笑明显僵了一下。
“你见过哪只狐狸喜欢喝酒的？”魇挑眉反问，“我还有事，估计几个月不回来，就先走了。”
话落，魇直接化为原形窜了出去。
待魇离开之后，左善卿看着手里的半块糕点，又看向桌上的一盘糕点出了神。
若说她是魇的有缘人，不如说是托了这糕点的福，一次魇来看望左婵妤的时候，湘楼刚好做了桂花糕，香味传出老远。
魇寻味而来，两人这才结识。
一直以来都是左善卿有事麻烦魇，魇还从没有让她做什么事，这还是头一次见魇对旁人这么上心。
左善卿犹记得魇当初所说的话：“世人不都说狐狸最是无情吗？世间的人都不够资格让我上心。”
将桌上的烛台扫灭之后，左善卿回床上躺好。
毕竟这里是左家，左善卿自幼生活的地方。魇每次悄悄来府中，左善卿不敢保证每次都能知晓，不过大致也知道魇什么时候找过左婵妤。
此前她曾好奇过，故意与左婵妤碰过几次面，只觉左婵妤性子软弱，掀不起什么风浪。
思至此，左善卿心中泛起冷笑：“左婵妤？倒是小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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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魇才赶回了千面林。
小屋之中，清鹤早已经收拾妥当了，盘腿坐在软塌上冥想，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一个和他长衫同色水青色斗笠。
不管是去哪儿，清鹤除了带个斗笠以外，便是什么都不带了。
魇化为人形走了过去，弯腰盯着清鹤紧闭的双目，媚眼如丝，红唇勾起，娇声笑道：“你倒是少眠。”
清鹤睁眼，看了看魇这一身红衣，皱眉起身，将矮桌上的水青色斗笠罩到了魇的脑袋上，斗笠的纱是与清鹤衣服一样的水青色，长长的直垂到魇腰间的位置，完完全全遮了魇的样貌。
做完一切，清鹤才满意道：“走吧。”
“哈。”魇轻笑了一声，转而调侃道：“清鹤，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喜欢上我了，所以不想让旁人觊觎我吧？”
自从清鹤带着化为人形的魇去了一次闹市，魇绝美的面容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惹出事端之后，再出门，清鹤总是把自己的斗笠给魇戴着。
闻言，清鹤隔着斗笠看了一眼魇。
迅速挪开目光，移步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回答道：“容貌姣好，易惹是非。”
在凡界，魇都是以人形现于人前，相处已久，清鹤自然知晓。
再者说，若是以原形示人，一入人多的地方，恐怕就要被围起来许愿了。
毕竟，她狐大仙的名头，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话说的冠冕堂皇，倒也是符合清鹤的性子。
不管如何，清鹤乃修道之人，一心修道，不入红尘，不染情缘，不惹孽债。
否则修为必定功亏一篑，况且清鹤性子冷淡，想来与凡界的那些个凡夫俗子是有所不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