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院之后，芙蓉便借着月光扫了一圈院子。
最后目光落到躺椅上的一大团之上，看着体型比之前来接她的白狐大了些许，故而有些不确定的唤了声：“狐大仙？？”
“走吧。”魇道。
也不耽搁，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转身便往木屋中走，随即直接带着芙蓉前往密室。
芙蓉自然不多问，只是睁大眼睛小心的跟着。
天色早已经黑透了，因为魇夜视能力向来不错，自然没有点灯，故而院子之中尚且能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个大概，可进了房间便觉得四周都暗下来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魇摇晃了一下尾巴，将尾巴高高的竖起。
只见原本黑色的尾尖突然就由内而外的亮了起来，像是被火点着了一样，倒是能将周围照亮。
原本芙蓉心里是惊奇的，但是又怕说多了魇生气，毕竟她丝毫不清楚魇的习性，谁知道万一将魇惹的不耐烦了，直接结束交易，那她找谁哭去？
因为光亮的地方有限，赶紧紧着魇的步子跟在后面。
进入密室之后，魇便不用再用术法照亮了。
密室之中自有她寻来的夜明珠照亮，光线不至于太亮堂，当然也不至于让人看不清楚。
芙蓉看着正中央的闭眼狐狸壁画，只觉得栩栩如生，看着看着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原本狐狸眼睛是闭着的，却只觉如睁眼一般勾人。
“我这里的美人面数不胜数，你若是有喜欢的，我也可以为你换别的模样，但是，换面的机会只有一次。”魇如此说。
她不过是戏弄一下芙蓉罢了，芙蓉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以为只要足够美貌就能吸引国师。
毕竟，国师在鱼国何等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人会没有？？
看着芙蓉盯着闭眼狐狸一动不动的模样，也不觉有异。
因为芙蓉并不是第一个来密室的人，更何况，来这密室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被闭眼狐狸上面带着的媚气所吸引。
“不，我只需要换上木莲小姐的脸就可以了。”芙蓉坚定的说。
此时她已经被魇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再看这密室，美人面确实多不胜数，看的人眼花缭乱，不过她都不需要。
因为只有木莲的脸，才能吸引住国师。
“好。”
魇也不多说，将前爪抬起一只，往前一扫，便见一张简单的，一人可躺的小床出现在密室中央。
“躺好。”魇指挥道。
芙蓉压着心中的惊奇躺了上去，规规矩矩的平躺着，双手合十放与腹部。
“今日的所见所闻，离开之后便如云烟消散，不可同外人多说半分，你可明白？”
声音如同染了迷药一般，传入芙蓉耳中之后，芙蓉便觉得脑子一阵发晕，根本来不及回答，便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其实魇说这话不过是随便说的，事后她自然会消了芙蓉的记忆，让她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但要是说，却又无从说起。
见芙蓉彻底失去了意识，魇才化为人形。
缓步到了侧边的一面墙边，看着角落里的一张人皮面，这张人皮面，好巧不巧正是和木莲的样貌一模一样的。
其实这是魇十年前做了交易得来的，而交易的对象，正是木莲！！
看着如今躺着的芙蓉，再回想当年的事情，魇只觉天意弄人。
当年......
那时候木莲并未出嫁，而国师那时只是个毫无背景，毫无财力的乡间小秀才。
两人的婚约是小时候便定了的。
国师双亲皆亡之后，才独自拿着婚书找到了木家提亲。
木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找一个小官吏作正妻嫁过去是毫无问题的。但是木老爷为人正直，虽然国师一贫如洗，但却一点也不嫌弃，当下便应了这门亲事。
而木莲却瞧不上国师，带着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芙蓉找到了魇。
提出了换面，将她们两人的脸交换。
原本木莲是打算换脸之后，跟着芙蓉嫁过去，然后再让芙蓉以主人家的身份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
但天不遂人愿。
芙蓉确实在国师提亲的时候便对国师一见钟情了，但是心里却一直不满木莲如此做法。
魇如愿为她们二人换了面。
交易便是拿走芙蓉的情欲，若是此后芙蓉动情，也就到了亡命之日。
当时魇并未向木莲索取什么。
出嫁之后，芙蓉再次找到了魇，因为她想拿走木莲的记忆，让木莲觉得自己本就是个丫鬟。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真真正正的女主人，真正的取代木莲。
作为交换，她自愿献出了自己的一缕魂魄。
魇答应了。
但是一缕魂魄的代价太大了，魇允诺可以让她再提一个条件。
还记得芙蓉当时只笑着说道：“若是可以，希望大仙能保我相公平步青云，前程似锦。”
自然，魇也答应了。
失去了一缕魂魄的芙蓉身子太虚了，所以才会难产而亡，而孩子也受其影响，根本无法存活。
只是没想到，当初木莲自己不想嫁给国师，成为了芙蓉之后，如今又会寻了魇交易，想重新活回木莲。
果真是天意弄人。
魇不再回忆，拿起人皮面，转身回到芙蓉身边，抬手在芙蓉下颚摸了摸，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接着，就见魇指甲逐渐变长，随着芙蓉的下颚往后划去，没有血从裂开的地方流出，却能看见芙蓉的面皮正随着魇的手被掀起来。
最终，魇一手将芙蓉原本的面皮掀开，再将手中木莲的面皮盖了上去。
面皮刚覆盖到芙蓉的脸上，不必魇多做什么，就逐渐自己贴合起来，速度不快不慢，却觉十分合适，没有出现一点多余或累赘，就像是这张脸原本就属于芙蓉一样。
待面皮彻底贴合之后，芙蓉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木莲。
若是和先前的容貌相对比，仿佛木莲才是她的真实样貌，而芙蓉不过是她的伪装。
做完一切，魇才抬手在芙蓉眉心一点......原本规规矩矩躺着的芙蓉醒了过来，看着四周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过立马恢复了清明。
“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抬手想摸自己的脸，却又像是怕碰坏了一样，不敢去摸，手在脸边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
最终看向一旁已经化为原形的魇，有些激动的问道：“狐大仙，成功了吗？”
“自然。”魇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