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清鹤答了一句,抬手将几张符箓递了过去,“这是我画的符箓,你这店不寻常,日后自有用到之处,需要时,将自己的血滴上去就可以用了。”
闻言,羊大娘子看了看魇,只见斗笠下的魇自顾自的走着,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
见状,连忙小心接过符箓道谢:“多谢道长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她这家小店一直相安无事,可每日进出的人和妖都不简单,难保哪天不出点什么问题,多点保命的东西总是好的。
“何处结账?”清鹤问。
魇不可能结账,若是清鹤也不结账,恐怕他们俩就算是吃霸王餐了。
羊大娘子连忙摆了摆手,道:“无需结账,今日权当请您二位吃饭,这是小店的荣幸。”
末了,又像是怕清鹤拒绝,拿着符箓示意道:“若是道长心下过意不去,这几张符箓就算作饭钱吧。”
见状,清鹤思虑一番,最终点头,算是答应了。
虽然他的符箓看上去普普通通,却是召魂诀秘法所制,和普通符箓完全不同,用来结一顿饭钱,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一人一妖出去之后,立马有小二把刚刚的马牵回来,看马的样子,马匹已经喂过了。
翻身上马之后,魇没有直接走,而是仰头看向二楼。
所看的那个房间,窗户全部紧闭。
魇忍不住眉头一皱,似有不悦。
清鹤随着魇的目光看去。
突然,窗户开了。
只见羊小娘子探出头来,将窗户大开着,然后双手放在腹前,对着魇福了福身子,便规规矩矩的站定了,笑看着魇。
只不过,魇隔着斗笠,也看不大清楚,所以并未多看,转身便策马走了,清鹤在她旁边驱马,两人速度不快,慢悠悠的便往国师府方向去了。
羊小娘子见人走了,才又关上窗户。
刚把窗户关上,就抬起小手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那个女人太厉害了。”
“呵。”
房间的软塌上,还倚着一个男人,轻笑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男人勾唇调侃道:“她如何我不知道,不过小娘子的功夫倒是不错。”
男人一身宝蓝色长袍,斜躺在软塌上,欣长的身子散发着慵懒之气,清俊的面容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正是魇在千面林救下的言川。
羊小娘子摇摆着腰走了过去,倒在言川怀中,手指在言川胸口轻点了一下,娇笑道:“公子就爱取笑奴家,好不正经。”
言川抬起手,一手揽着羊小娘子的腰肢,一手伸出食指勾起羊小娘子的下巴,笑道:“若是正经了,又如何得到你这样的尤物?”
说着,便靠了过去,两人的呼吸交杂在一起。
“奴家刚刚被她抓了一下,现下手臂好疼,都要抬不起来了。”羊小娘子说着,作势便要落下泪来。
“谁让你招惹她?”
话虽如此说,言川却淡笑着松开羊小娘子的下巴,转而将她肩膀处的衣裳拉了下去,露出瘦弱的肩头,只见原本应该白皙的肩膀,此时乌青一片。
仅是这样抓一下,便如此惨样了。
羊小娘子自是知晓言川并非常人,自己的手臂如何状况,她再清楚不过了,连忙撒娇道:“公子你瞧,都肿了,你快给奴家治治。”
趁机倚在言川身上,小脚更是伸了过去,不安分的已经搭在言川小腿上了,还上下磨蹭了几下。
“那小娘子希望我如何治?”言川反问。
感受着羊小娘子不安分的小腿,看着羊小娘子的神色暗了暗,嘴角上翘,心情似乎不错。
羊小娘子一看有戏,一个翻身,直接骑坐到了言川腰上,娇滴滴的说道:“奴家又不是大夫,自然是公子说怎么治,就怎么治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人儿,言川稍坐直了些许身子,一手扶着羊小娘子的腰,调笑道:“如此娇滴滴的小娘子,我自然舍不得你受疼。”
说着,空着的手从羊小娘子的指尖跟着往上摸去。
最终在羊小娘子受伤发青的肩膀停下,运转气息,往羊小娘子肩头灌注而下,待手移开之时,羊小娘子的肩头已经恢复白皙。
不过一刻钟,看着自己乌青的肩头已经完好了,羊小娘子试着动了动手臂,已然恢复如常。
“公子可真厉害。”羊小娘子娇声赞道。
言川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脸色一变,一把将坐在自己身上的羊小娘子掀开。
原本还高兴的羊小娘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直接从软塌上被言川推到了软塌下面。
现在,手臂是不疼了,这屁股却是摔得不轻。
“公子???”
羊小娘子被摔的眼冒金星,却还不忘叫唤言川,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这些得罪不起的‘人’。
可软塌的位置上哪儿还有言川,房间更是空无一人。
若不是肩头的伤已经好了,屁股也被摔疼了,恐怕根本没人相信,这房间里刚刚来过这么一个人。
而言川,则已经离开了羊肉馆子。
在羊肉馆子后面的拐角处,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嘴角已经有血丝漫出了。
好不容易站定脚,将体内紊乱的气息压下,言川才抬手将嘴角的血丝擦干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不知在想什么。
四下看了看,最终离开了。
反观魇和清鹤,此时正慢悠悠的骑着马在街上走着,“哈。”突然魇就发出一声轻笑。
“何事?”清鹤不解的问。
“就是想着我们好久没这样一起出门了,突然就有些想笑。”魇胡乱的说了一个理由。
有人为羊小娘子疗伤,她知道。
至于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当然也没兴趣知道。
毕竟,她向来不轻易出手,既然她出手了,自然有人要疼上个三五天。
“方才在羊肉馆子,可是看见什么认识的人了?”清鹤又问。
语气淡淡,就像是问中午吃什么一样。
只不过,清鹤知道,魇不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更何况,刚刚他也感觉到二楼的房间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妖气,而是那妖气带着些许熟悉的感觉。
“确实,只不过,我记不起是谁了,只觉得气息有几分熟悉。”魇理所当然的说。
给羊小娘子疗伤的,多半也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