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宛如瓷娃娃一般,让人连碰都舍不得碰。
媚眼朱唇,姣好的面容惊为天人。
依旧是一袭红衣,浑身上下除了背后绣着的巨大的红鲫鱼以外,再无任何装饰。红鲫鱼绣的精细,颜色比衣服颜色略微深了一点,随着衣袍主人的动作,宛如要跃出衣服了一般。
旁人穿这种全身大红的衣裙,就算小有姿色,也难免俗气,可魇穿着就不同了,像是能迷惑人一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戴斗笠不过是为了不让魇的样貌暴露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狐族属魅,化为人形,即便修为再低,容貌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除了清鹤以外,最先回神的依旧是少尘,虽然是第二次见魇的真容,不过还是忍不住为之着迷。
心中不满,婵妤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跟了清鹤这个冷冰冰的臭道士了?
国师故作淡定的收回目光,压下多余的情绪,朗声道:“随本国师进去。”
随着国师独有的,带着威慑力的声音出口之后,其他人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个个都回过神来。
就连老太监,也有一种为老不尊的愧疚情绪萦绕在心间,弯着腰恭迎国师入御书房。
“嘎吱。”
随着门推开的声音,众人随着国师鱼贯而入。
皇帝坐在桌边拿着笔埋首写着什么,坐的端正,似乎是在批奏章。听到声音,头都不抬一下的说道:“来了?”
宫中唯一一个敢随意进出御书房,且不经通报了,唯有国师一人罢了。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国师一边说,一边两手一甩,合十抱在胸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原本他单独见皇帝,是不必行大礼的。不过今日带了生人前来,未免冲撞了圣上,理应要领头带着众人行大礼。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只能跟着如此。
当然,其中有两个例外的。
其一便是清鹤,只见他却并未下跪,只是鞠躬,也不开口说点什么。
其二自然是魇,两手交握,放在侧边,行了一个侧蹲的小礼意思一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些还是多年前她在宫中待的时候看旁人如何做,才学来的。
皇帝早在国师行礼的时候就抬起头了,目光定定的落在魇的脸上,一动不动的,半天没句话。
如今的皇帝和国师年纪算是相仿,也是堪堪而立之年,或许是多年来养成的性子,虽然失态了,却没有将情绪流露出来。
“圣上??”国师出声提醒。
因为皇帝半天没个反应,国师一抬头就见他直勾勾盯着魇,不由地出声提醒。
“咳咳。”皇帝回神之后,右手放下笔熟练的握成拳头,放在自己嘴前轻咳了几声,以此来缓解尴尬,“都起来吧。”
闻声,众人才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魇的缘故,皇帝并没有追究刚刚清鹤和魇的礼数不周到,反倒是将手一抬,高声道:“赐坐。”
门口的老太监听见动静,应了一声,立马招呼小太监们挨个将手中的小圆凳子搬进去。
御书房除了皇帝的椅子,没有多余的凳子,但凡国师来,都会‘赐坐’,所以老太监在国师进去之后,就安排了人端了凳子来,候在门口。
不过国师却摆手阻止了:“圣上,臣今日来只为一事,耽搁不了多久,就不坐了。”
皇帝闻言,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
国师和皇帝私下相处向来随意,起初老太监还会担心,不过现在见的多了,反倒是没什么反应了。
恭敬的行了一礼,招呼小太监将凳子端走。
待御书房的门重新关上之后,国师才解释道:“圣上,这四位便是臣为皇陵一事寻来的道长。”
“此事既已交给你了,你做主便可。”皇帝摆摆手,有些心不在焉。
皇帝虽然在和国师说话,不过眼神却时不时的往魇身上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闻言,国师眸子暗了几分,继续道:“臣思虑许久,迁皇陵一事实属不易,不如直接前往皇陵,将妖邪除去,以免扰了开国女帝安寝。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迁皇陵确实不妥,朕也不愿扰女帝安宁。”皇帝颔首应了一声,才又提笔埋头处理奏折。
该说的也都说了,国师也不多留,当下便道:“如此,臣便先退下了。今日时日尚早,臣准备今天便收拾收拾,启程前往皇陵。”
只是,这下皇帝却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批着奏折。
好半响没有人开口。
寂静最终还是由皇帝打破,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后。
皇帝才抬头道:“皇陵一事非同小可,既国师要亲自前往,不如今日朕便在宫中设下饯别宴,明日出发吧。”
“不若今日臣便在府中小聚一桌,待臣回来,陛下再为臣接风洗尘如何?”国师建议道。
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国师只想尽早解决了这件事。
皇帝思虑再三,才应了一句:“也罢,就按你的意思办。”
“无事,臣这就退下了。”
皇帝倒是不慌,反倒是看着国师笑道:“你与朕年纪相仿,按理说早该儿女双全了,如今还未娶妻,非要朕给你赐婚不可?”
末了,又补充道:“朕前些日子见了一面尚书的嫡女,倒是个妙人,国师不防走一趟尚书府瞧瞧。”
按理说,皇帝想要赐婚,直接一道圣旨下了即可,到时候不管国师是否愿意,还不是只能从了,不敢抗旨。
可偏偏皇帝还要过问国师自己的意愿,可见国师之地位。
魇不禁心中泛笑,国师昨夜才和她达成交易,‘亡妻’马上便要回来了,又怎会娶尚书之女?
“多谢圣上美意,若是将来臣有了心仪之人,圣上可千万要不吝赐婚才好。”国师笑答,与皇帝对答如流。
如此,算是婉拒了。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了两声,摆摆手,爽朗道,“国师的喜事,朕肯定重之又重,届时国师可一定要请朕喝一杯喜酒。”
两人对话如此一听,倒是不像君臣,更像是朋友。
“自然。”国师应对自如。
又意思性的恭维了一番之后,便带着众人出了御书房。
门口,之前拿走斗笠的小太监连忙恭恭敬敬的将斗笠双手送至魇面前:“姑娘,您的斗笠。”
“多谢。”魇道了一句谢,接过斗笠便戴上了。
一行人刚出御书房,便见一个黄袍小男孩在一群太监宫女的拥簇下昂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