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蜷成一团的魇率先醒来,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清鹤露出一个腹黑的笑容。
转眼之间便化作人形,一条腿搭上清鹤的腿,双手抚在清鹤胸口出,身上红衣宽大,随意的罩着身子,衣内雪白之处若隐若现。
可谓是极其诱人。
低头靠近清鹤,吐气如兰的说道:“清鹤,招魂天师一脉,没有道馆,你顶多算半个道士,大可不必守这么多规矩。”
原本眸子紧闭的清鹤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接着抬手挥开半趴在自己身上的魇,利落的翻身,背对着魇坐了起来。
并未多看一眼,沉声道:“该起了。”
魇这模样,是个正常人都情难自禁,到了清鹤这里,无论她做什么,清鹤仿佛都没有任何反应一般。
“真是无趣。”魇嘟囔了一句。
自讨了个没趣,只得跟着起身,整理好衣袍。
一人一妖一大早便收拾妥当,之前送他们到房门口的小丫鬟来敲门,声音传来:“道长,芙蓉姑姑让奴婢来请您去偏厅。”
看着魇戴好斗笠之后,清鹤才开门率先走了出去,似赌气一般,并没有等魇。
反倒是对门外的小丫鬟道:“走吧。”
小丫鬟不是昨天领他们进来的小姑娘,这个小丫鬟沉默了不少,带着两人一路左拐右拐的去了偏厅,门口站着一个面色冷漠的女人,正是芙蓉。
恭敬的对着芙蓉俯身之后,小丫鬟便退下了。
芙蓉并未挪动脚步,看着两人道:“二位稍等片刻,另外还有两人未到。”
语气不卑不亢,没什么起伏,自然,也听不出她是个什么态度。
清鹤和魇倒是没什么反应,站在原地等着,反正等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
并未等多久,便来了两个男子。
见人到齐,芙蓉转身带路:“四位随我来,国师大人已等候在偏厅了。”
话落,便一言不发的带路了。
来的两个人,一人面生,不曾见过。
不过一身道袍,背后还背着一把木剑,腰间挂着一块小小的八卦镜,看样子是个名副其实的道士了。
另一人,算是和魇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客栈里为魇捡斗笠的那个文人墨客,此时他着一身月白色衣袍,不同于之前的是,腰间配了一把长剑,大步流星的走来,若是不开口说话,倒是有几分潇洒之气。
“真巧,想不到在国师府还能遇上姑娘。”男子一看见魇便两眼一亮,行至魇身旁,笑着介绍说,“在下少尘,这位道长与我是旧相识,道号道明。还不知姑娘贵姓?”
毫不遮盖自己的殷勤之意。
“婵妤。”魇淡淡的回答。
左婵妤是左家庶女,隐去姓氏,旁人根本猜不到。魇早已经用了许多次她的名字了,自然是对答如流。
“婵妤?”少尘重复了一遍,复而夸赞了一声,“好名字。”
转眼间,便已经行至偏厅了。
芙蓉在门口停了下来,高声道:“国师大人,四位道长已经来了。”
“进来。”屋中传来国师的声音。
闻言,芙蓉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几人直接进去。
见状,四人自行两两并肩而入。
因为少尘一直跟在魇身边,道明道长也不好多说,先行了一步,清鹤自然不屑去和少尘挤,也就跟着道明并肩进去了。
自然而然,魇便和少尘一起进去。
国师端坐在主位上,看见清鹤后面的魇,眼神不动声色的暗了暗,不过并未说什么,抬手示意道:“各位不必多礼,请坐。”
旁人且不说,昨夜他才与魇见过,不曾想魇居然就住在他府中,来去自如不说,还能避开所以暗卫,可见其实力不凡。
四人刚刚落座,便看见芙蓉领着丫鬟进来上菜。
因为是早上,不宜吃太油腻,所以吃的也就清淡了些,皮蛋肉末粥配了几碟爽口的小菜。
待下人尽数退下之后,国师简单的招呼了一下众人吃饭,便低头吃了起来,似乎并不想多过问什么。
少尘一心扑在魇身上,一顿饭下来,只听见他一直说话,魇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清鹤则面色如常。
而看似认真吃饭的国师,时不时的抬头看众人,心中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饭后,国师便起身提醒道:“诸位随本国师进宫面圣,圣上跟前,务必注意言行。”
“自然,自然。”少尘笑着应下。
看模样,似乎没把国师的话当一回事。
着几人都不是常人,自然是用不着坐马车的,便都骑马前往皇宫,马匹有限,便两两共乘一匹马,国师则自己骑一匹马。
如果说国师府马匹不足,那还不如说国师在试探魇和清鹤的关系。
虽说魇是和清鹤一道入国师府的,但是看样子和这个比他们先行入府的少尘也是认识的。
只是,据手下人上报,清鹤与魇并未分房而睡。
“婵妤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和在下共乘一匹马如何?”少尘从小厮手里接过马,来了个先发制人。
虽然魇和清鹤同行,但是清鹤如此沉默寡言,像个木头一般,魇又如此美丽动人,估计两人搅和不到一起去。
闻此言,魇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不远处的清鹤。
虽然隔着水青色的斗笠,视线有限,不过不难看到,清鹤此时正面朝向她,估计盯着她,无声的等待她的决定。
那气场,仿佛是魇和少尘只有共乘一匹马,他便要当场甩袖离去一样。
虽然魇没有立刻回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魇肯定是不会和少尘共乘一匹,她不过是想逗逗清鹤罢了。
毕竟,两人独处的时候清鹤根本就是和木头人没什么差别,只有魇身边出现其他人,清鹤才会有其他情绪显露出来。
“婵妤姑娘?”少尘半天得不到魇的回答,便又唤了一声。
魇礼貌的拒绝道:“多谢好意,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同我夫君共乘一匹。”
话落,斗笠下的脸忍不住笑开了花。
她已经能想象出清鹤听到这话时的错愕了,不过再一想清鹤的性子,估计不会多加解释。
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误会与否都不重要。
只不过,这一番话到了少尘耳中,便像是鞭炮炸开了花一样,如雷贯耳,久久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