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都适用,亚特伍德上校的野心很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在想假如极乐城解放后,亚特伍德上校来管理极乐城,至少比现在极乐城的情况好吧,每个人应该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病态。不过真当极乐城被解放了,之后这么发展都没我事情了,我不能在这个世界停留过久,毕竟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任何义务再做有利于这个世界的事,没有任何人有恩于我,我做这些事情可能只是因为我产生了一丢丢的正义之心,不管是已经做的还是将要做的我都不知道是否正确,我只知道极乐城这种病态的摇篮要尽快根除,至少在我的认知中只有利没有弊。
亚特伍德上校现在监视着我,只要他不要太过分,我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如果他没事非要来动我一下,我不建议让他失去眼线,没必要非要找他本人算账,没有任何意义。我看着树梢停留的乌鸦,心里想着亚特伍德上校这种人能带领自己的人活在这个地方,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就比如这些乌鸦肯定不是唯一的监视手段,这种人决不会轻易展示出自己的底牌,我猜测这里那个教堂不是他们最主要的基地,亚特伍德上校背后一定还有人,就这么轻易把我带进教堂地下,也未免太无脑了。
我吃了点食物,然后再进入到极乐城,这次决定暂时不去地下了,地下的环境比较复杂,上次在迷宫里击败牛头人怪物多少还是靠了点运气,主要还是情报不足。因为监狱里的囚犯被我救走,地下肯定现在已经提高了警惕,如果我想要再次去地下探索,我必须在地面上制造一些事端来将地下的警备力量分散开来,让我潜入地下更容易。之前在极乐城的街道上行走那么久,并没有看到类似牛头人怪物的重型机械,只有一些病态的居民在路上晃悠。居民?之前在地下发现武器有没有可能让这些居民使用,神父和班克罗夫特中尉的行为证明极乐城有能力控制人的精神,之前一直忽略了这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居民,看起来人畜无害,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能理解这些居民的存在到底对于极乐城有什么意义,不过极乐城的主人让他们生活着一定有他自己想法,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并不能知道他的目的。之前,我的系统与乌鸦的系统连接过,我在乌鸦的系统里留下了后门,让我能够控制这些乌鸦,可我并不想过早让亚特伍德上校发觉到这个事情,我也只是利用乌鸦的眼睛来了解极乐城的情报,查看了几十只乌鸦后终于找到了神父和班克罗夫特中尉的踪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们本来就是极乐城的居民,不知道的人绝对看不出来他们只是前一段时间才住到这里的。我不打算现在就去救班克罗夫特中尉,亚特伍德上校一直在监视着他,如果我现在就去,指不定亚特伍德上校就起了疑心,我一定要装作找到班克罗夫特中尉只是一个巧合,我要最大限度地利用亚特伍德上校的资源,至于他背后的人总有机会见到的。
最奇怪的是我看了所有乌鸦,没有一只乌鸦靠近极乐城的中心地带,这样的话情报还是严重不足,不知道是不是乌鸦本能不去靠近中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中心一定有着恐怖的存在。我不去多想,这样没有任何根据的胡思乱想,会让我的脚像灌铅一样寸步难行。果然人类的好奇既是缺点又是优点,未知的事物对于人类来说有着无法言说的吸引力。我向着极乐城的中心地带前进,一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二是答应过的解放极乐城,如果撇开这些怪异的现象,这里的居民的生活好像和正常人的生活没什么区别,我进入到一个房屋中,眼前我看到的,我只能觉得诡异荒谬,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大小的机器人轻轻地摇晃,嘴里还念念有词,身旁还有一个身高及腰的小型机器人活蹦乱跳的,好似一个顽皮的孩童,它们都发出诡异的光,就算我靠近了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它们都不能侦测到披着光学迷彩斗篷的我,这倒是个好消息。我感叹光学迷彩斗篷的强大之余,看到这个女人,感到十分可怜,自己的孩子都被替换成了机器人,我的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一个疑问:那真正的孩子现在被怎么样了?我很想让那个女人看清楚这些冒牌货,可是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害了她,默默退出门外,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一路上我意识到了或许在极乐城居民的眼中一切不合理,都会不由自主的认为是合理,就算是糟糕的事物也能被变成被赞美的美好事物,人不再是人,而是玩物。我不知道这样的美梦破灭之时,这些居民会怎么样,真相有时就是那么的残酷无情,或许他们活在美梦中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可是这样哪还活得像个人样,我想让他们正视真相,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解脱,给他人强加我的想法并不是我的本意,可我必须做出改变,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说“不自由,吾宁死”了。
明明一直在走平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在走上坡路了,还没走到顶端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金像,可是还是没有脸,动作倒是和地下的那个雕像不一样,这个巨像抬着双手坐着,背紧靠着椅背,抬着的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一样,还翘着二郎腿,穿着非常体面,一股上流社会的气息扑面而来。继续上去到达顶端,一片广阔无垠的平地,平地的前方又是巨大的高墙,却只把巨像的左脚遮住了,可见这个巨像是多么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