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浩成一行了,在陆游夫妻的陪伴下游览绍兴沈园。
话说,浩成等人在沈园见到了不少海外的新鲜事物,包括昆仑奴,朝鲜婢以及东瀛婢、菩萨蛮,另外还有一些西洋美食。
所谓昆仑奴即黑色的奴隶,是黑皮肤的人。昆仑奴自大唐朝时期进入中国后便很受喜爱。
如今随着明朝贵族、达官贵人的追捧,昆仑奴已经成为贵族之间进行比较的对象,他们以谁家的昆仑奴人数多、工作干得好为荣。
目前来到大明的昆仑奴主要来自三部分,一部分是来自非洲北部、一部分来自东南亚和天竺(即印度),还有一部分随阿拉伯人来大明的,而且来到大明的昆仑奴几乎都是男性,且都受过专业的训练,擅长的东西很多,对于音律、舞蹈都能方面都有涉猎,精通多国的语言。
昆仑奴虽然皮肤黝黑,但是他们性格很好。他们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仆人,而是身怀绝技、身兼多职的人。昆仑奴大多身体强壮,勤劳肯干,做事麻利,很擅长体力活。他们不仅能干活,还能兼职主人的保镖,出门带着就很有气势,能够保护主人的安全。
朝鲜婢本是朝鲜地区过来的婢女,它的前身乃是唐朝时期的新罗婢,即当年朝鲜半岛上的新罗政权过来的朝鲜女子,想当年新罗政权依赖于唐朝的帮助实现统一,唐朝因此成为新罗得以依靠的大哥。新罗每年向唐朝进贡,新罗婢是不可或缺的一项,新罗婢除被用于上贡之外还会成为售卖的商品。
新罗婢是专为唐朝人准备的,她们都受过专业化的训练,对唐朝的文化和语言都有一定的了解。如今大明与朝鲜不但是同盟关系,大明更是朝鲜的宗主国。
东瀛婢顾名思义,即来自日本国的女子,日本自平安时代中期开始,也就是中国浩成成立大明朝时期,日本沿海港口就汇集了大量女性,为何会出现这个样的情况?
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大明国力强盛,日本使者来北京朝见过浩成后,将大明的繁华,强大传回日本,加之这十年间大明国内出版了非常多的小说演义,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说唐传》、《五代残唐演义》等,这些小说虽然是这个时空真实发生过的事,但中原的统治者却很少写入史书,而浩成不但命史官袁枢重新修史,将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编入史书外,还单独将这些精彩历史记载汇成小说,流传于民间。
结果弄得日本商人将这些东西买回中国后,人人爱不释手,对中华文化非常推崇,不少日本女子都远渡重洋,纷纷来到大明寻求大明男子成婚。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当时的日本女人以嫁中国男人为荣,而这一行为就被称之为“度种”。
浩成在沈园内得知此事,处于好奇,便询问了沈舒强,什么是度种?
后面才知道本朝有许多的商人到日本经商,往往需要等待信风,所以在等待这一时期就得停留在日本半天左右,而当时的日本又流行“走婚”,类似于我国少数民族的那种走婚。晚上任何本朝男子进去了她们的村庄,村子里面的女人都会主动打开门。
所以本朝商人也自然愿意走访当地的女人,而与日本女人结婚生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菩萨蛮即白皮肤的中亚、西亚地区的人,他们和新罗婢、日本婢相比更具有异域风情。当年菩萨蛮的出现让唐朝的贵族觉得甚为新鲜,她们的形象是头戴金冠,头发梳得很精致,身材和长相都很吸引人,精通歌舞。
唐朝将美女称作菩萨,而这些人更多是来自于蛮夷之地,便有了菩萨蛮的称号。而如今大明强化了海上丝绸之路,加之十年前的永乐大阅兵,威震四方,从而使得不少欧洲的女子也来到中土。
至于西洋美食,浩成等人只是尝了下来自西洋的啤酒—艾尔啤酒(这名字居然是浩成起的,艾尔啤酒乃是英国人中世纪酿制的啤酒,颇受王公贵族的喜爱,只不过目前的“艾尔啤酒”是不加酒花的麦酒,历史上酒花是在1524年才由荷兰传入英国)。
不过浩成觉得就目前的时代来说,中华美食远胜于欧洲美食,毕竟中国饮食偏于“感性”,讲究“口味”,要求食物“色、香、味、形”俱全,而目前中世纪饮食的烹调方法很少,只有三种:烤、炖、焗。当时炖锅相当流行,因为它既能省柴火,也可避免肉汁流失,所以不少中世纪菜式也是肉味浓汤和炖菜。
就在浩成准备启程回京之际,忽然得到白一凡的密报,说是当年方腊余孽的后人组织摩尼教(即金庸武侠小说中明教的前身)教众与茅子元的白莲教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教众在绍兴,正伺机刺杀陛下。
一旁的陆游见浩成脸色大变,忙问道发生了何事,浩成便把白一凡所说之事一一详述。那陆游说道:“官家,这十年之间全国妖幻之人名目繁多,尤其是江南一带。
淮南谓之二襘子,两浙谓之牟尼教,江东谓之四果,江西谓之金刚禅,福建谓之明教、揭谛斋之类。名号不一,明教尤盛。
至有秀才、吏人、军兵亦相传习。其神号曰明使,又有肉佛、骨佛、血佛等号。白衣乌帽,所在成社。伪经妖像,至于刻版流布。(历史上这段取自陆游所写的《条对状》上记载)。”
“唉,朕本不愿在宗教上有任何专制的一面,本想着各种宗教只要是让人循循向善的宗义,皆可在中土传播,可是情况往往是事与愿违!对了,爱卿,你对这件事可有主意?。”浩成问道。
“官家,臣觉得宗教之事还是得由宗教内部来解决,臣闻如今中原最大的教派乃是重阳真人的全真派,以及报恩大师的嵩山北少林,福建泉州镇国东禅寺万松行秀大师(因嵩山少林寺在元代以前是属于十方选贤住持寺院,曾有佛教禅宗的临济、沩仰、法眼、云门、曹洞等五大宗派僧侣同住和修,根据记载万松行秀大师乃是曹洞宗派第十四世)的南少林。
不如让他们出面,遏制住明教与白莲教的势力,而朝廷的人马则在外围配合即可。”
“恩,陆爱卿所言有理,其实朕也听过明教与白莲教,怎么说呢,宗教的宗义本来都是好的,都是教人行善积德。
可是往往就是被某些心怀叵测之人所利用,说白了就是被歪嘴和尚念成了歪经。”浩成说道。
“官家说得不错,但是官家,要不要通知绍兴知府蒋芾,令其做好准备,密切关注近日前来绍兴的宗教人员,将其控制起来?。”陆游说道。
“好,就依爱卿所言。”于是,浩成命锦衣卫飞鸽传书,想尽办法通知三派的主事人,又命绍兴知府蒋芾关注近日来绍兴的宗教人士。
“官家,自从官家下江南以来,好像就有人一直跟踪我们,臣妾联想到上次苏州遇刺,会不会也与明教和白莲教有关!。”一旁的安娘说道。
“皇后说得也是朕心中所虑,所以朕才会在离开苏州之时,让白一凡重新担任锦衣卫副指挥使之职,让他秘密调查,毕竟他的能力和威望在锦衣卫中远远超过欧阳轩,论武艺欧阳轩略胜他一筹,可是论调查情报这块,那白一凡就要耍欧阳轩好几条街呢!。”浩成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臣妾也纳闷这白一凡已经归隐十年,如今怎么又重新出山!。”安娘说道。
忽然有陆府家丁来报:“启禀老爷,府外来了五个道士,他们说是奉了重阳真人之命,来见袁老爷的。”
“这来的也太及时了吧,难不成这重阳真人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难道他知道朕会求助于他?。”浩成说道。
随即浩成命人将他们迎入府中。
不一会儿,五人进入厅内,浩成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就是丹阳子马钰,十年前马钰曾入宫告知浩成,沈妤婷联合朱沈勇等人密谋刺杀之事。
浩成笑道:“马道长,多年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朕和娘娘在这儿,还有这几位是?。”
马钰上前说道:“陛下谬赞了,这几位是草民的师弟和师妹,这是长真子—谭处端、玉阳子—王处一、广宁子—郝大通(广宁子)、清静散人—孙不二。”
说罢,这四人纷纷拱手行礼:“见过陛下、娘娘、陆大人。”
“诸位道长不必多礼,久闻全真教有全真七子之称,不知其余二位身在何处啊?。”浩成问道。
“陛下,丘师弟和刘师弟年龄尚小,现正跟在师父身边修行,师父算出陛下会有事要找他老人家,所以提前派了我等前来相助陛下,这是师父给您的信,请陛下过目!。”马钰说道。
浩成接过书信,并拆开一阅后,喜出望外,说道:“这个王重阳啊,真是活神仙啊!。”
“怎么了,官家?王道长在信中说了些什么呀?。”安娘好奇地问道。
“王道长说,他早已派人通知了报恩大师和镇国东禅寺万松行秀大师,预计两位大师此时已经派了武僧潜入绍兴,随时配合朝廷剿贼,让朕无忧!。”浩成说道。
一旁马钰又说道:“陛下,师父还希望陛下如果发现白莲教教主茅子元,能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这是为何?。”浩成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茅子元法名慈照,号万事休,南宋吴郡昆山人,19岁落发为僧,因仰慕东晋名僧慧远白莲社遗风,劝人皈依三宝,受持五戒。
并编成了《白莲晨朝忏仪》,且于前朝绍兴三年(即1133年)在淀山湖创立白莲忏堂。因茅子元尊慧远为初祖,自视为白莲社传人。
而茅子元自称白莲导师,其徒号白莲菜人,可娶妻生子,与常人无异,并可男女同修,得到了很多百姓的广泛信仰。
所以他创立的白莲忏堂成为净土宗的一派,称白莲宗,又叫中土白莲教。前朝宋孝宗曾召见他,加赐“劝修净业莲宗导师慈照宗主”称号。他感恩前朝对他之恩,所以才打着光复大宋的名义,才逆天而行,如果陛下将他抓获,还望能对其教化施恩。”马钰说道。
“这...好吧,既然是你师父重阳真人的嘱托,朕就给重阳真人一个面子,如果这茅子元不幸落入朕的手里,朕一定网开一面。”浩成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