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由于岳飞及时制止了城内哄抢和掠夺的情况,才使一片混乱的西安城恢复了平静。
过了十天,也就是大明永乐三年1148年五月。
浩成在储秀宫与汤、徐二妃观看宫女表演立部伎(唐代宫廷乐舞之一,初设于高宗仪风年间)时,忽有收宫女兵进来禀报:“启禀官家,前线军报,我军已经收复西安城,并且收复了陕西全境。”
“真的?快拿给我看看!。”浩成高兴道。
浩成打开军报,阅览许久后,高兴道:“好啊,岳王爷果然用兵如神,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尤其是这个罗鸿和呼延钰,居然将西凉国的第一猛将李承虎给斩了!。”
但浩成说完后,却又一脸深沉。一旁的汤奕茗问道:“官家,怎么了,不是大捷嘛,为何又一脸不悦?。”
“哼,这个岳武穆啊,他真的是,你自己看看吧!。”浩成说完,便把奏报给了汤、徐二妃。
二妃看了之后,也是替浩成愤愤不平,尤其是汤奕茗。
只见她在浩成耳边说道:“官家,罗方将军乃是罗鸿王爷的家将,不但屡立战功,对官家又忠心耿耿。
而且攻破敌城之后,对异族百姓的掳掠本就是官家老军部队的传统,大明军法只是规定不能肆意欺辱我汉人百姓。
岳王爷竟然如此大胆,官家应该重重惩罚他!。”
“就是,奴家也听说岳王爷自恃功高,又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跟官家向来是对着干,这次官家你一定要严办他!。”童徐悦说道。
浩成反了笑了笑,说道:“说得容易,这岳飞无论民望还是在军中的威望都是甚高,而且朕的确授予了岳飞前线总指挥一职,他确有权利先斩后奏。
更重要的是,现在边事繁多,朕还得靠他啊!。”
“正因如此,官家才要对岳王爷多加提防。
况且臣妾认为我朝中武将甚多,能领兵打仗的不只岳王爷一人吧,而且岳王爷官居天下兵马大元帅,且手中执掌着三十万岳家军精锐,又是众王之首,官家不可不防啊!。”汤奕茗说道。
浩成搂着二人,笑道:“两位爱妃请放心,朕自有主意。”
第二日下午,浩成在奉天殿召集内阁百官商议前线战事。
只见浩成坐在龙椅上,说道:“诸位爱卿,岳王爷率领大军已经收复了陕西全境,并且收复了西安城。
岳王爷派人请示,下一步是进军河西还是巩固已收复的土地?。”
说罢,一时之间,众百官七嘴八舌,有的主张乘机进军河西,直捣西凉人老巢,有的主张见好就收,与西凉议和。
忽然,首辅范直清先说道:“启禀官家,臣认为既然我军收复陕西,理应直捣西凉人老巢兴庆府,收复河西,不给薛罡有喘息的机会!。”
国防部部长虞允文则说道:“臣不赞同首辅之言!。”
“噢,虞爱卿有何见解?。”浩成问道。
“禀官家,虽说我军大捷,但据臣所知这场战争打到目前为止,我方损兵员也有数十万,再加上补充的新兵,负责后勤的兵员,这些加起来,我大明的国力也已经精疲力竭。
臣认为眼下应当赐和!。”
“赐和?爱卿可否详细说一下。”浩成示意虞允继续说下去。
“官家也是多年马上征战,应当比臣更知道,打仗打得不仅仅是军力,还有国力、民力、财力等等多方因素。
如今我大明虽然收复了陕西故土,但是陕西一地刚刚经历战乱,短时间之内无法为朝廷提供钱粮赋税,自从盛唐之后,关中的粮食就极大地需要依靠从内地供给,这也是目前朝廷开通运河的原因。
而且现在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百姓,朝廷就要从内地征调大量的粮食运往陕西,试问再打下去,岂非酿成民变!。”
话音刚落,翰林学士陈博良则反对,他说道:“官家,下官赞成朝廷应该继续打下去。
从地形上看河西走廊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东连中原,西接西域,南北沟通西藏和蒙古。
从经济上看,历代王朝就曾借助“丝绸之路”的繁荣,使朝廷获利不少。
臣之前曾读过张骞与班超等多人前往西域的记载,总结出河西走廊外通大秦(这里的大秦指的是古罗马),内至苏杭,以至商贾云集,盛极一时。
西域商人通过河西走廊为我中原带来了不少产物,比如:
汗血宝马—大宛国是汗血马原产地,张骞出使西域时,在大宛国(今费尔干纳盆地)见到此种良马,而后汉武帝对大宛国先礼后兵,将汗血马引进。
葡萄—据说是汉武帝时期由张骞从西域引进中国,但真正在史书中有记载的是“贰师将军“李广利带回葡萄的。
当时在西域有很多国家都有酿制葡萄酒的习俗,根据文献记载和出土文物分析,于阗和尼雅的酿酒技术最为高超,甚至能酿造多种不同口味的葡萄酒。
葡萄酒也一直是西域进贡中原的贡品,到了唐朝中期,此时距李广利带回葡萄种已经过去了七百多年时间,但是葡萄酒还是得靠西域进贡。
这不仅是因为中原地区葡萄种植面积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酿造葡萄酒的技术是西域诸国不外传的机密。
核桃—自张骞通西域后传入中国。
石榴—西汉张骞在出使西域的时候带回来的,之所以又被称为安石榴则是因为当时张骞是从一个名叫安石国的地方将其带回的。
大蒜—中国原产有小蒜,蒜瓣较小,大蒜原产于欧洲南部和中亚,最早在古埃及、古罗马、古希腊等地中海沿岸国家栽培,汉代由张骞从西域引入中国陕西关中地区,后遍及全国)
以及乐器和金银器等商品。
而我中原则对外输出了丝绸、茶叶、瓷器等等,在当时罗马的市场上,每磅丝绸的售价高达12两黄金。
更为重要的是,河西走廊之地还是盛产战马之地,前朝大宋就是因为损失燕云十六州以及河西走廊,才导致没有数量庞大又上乘的战马,以至于用茶叶、丝绸等与西北方民族交换优质战马。
臣听闻蒙古军队正在西凉国后方袭扰,倘若河西走廊落在蒙古人之手,那我大明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陈博良虽然只有十岁,但见解时常与众不同。一旁的范直清立马赞同陈博良之言,他说道:“官家,小陈大人之言说中了要害!如果河西走廊不收复,岂不是功亏一篑!。”
一时之间,朝堂上两派争执不休,对战和大计都是各执一词,可谓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弄得浩成也是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