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浩成率精骑兵实行穿插战术,长途奔袭直奔汴京城,而虞允文大军正在猛攻北京城。
话说高云忠与耿爽两人挑选精锐军士五千,携带霹雳火球、蔟藜火球、毒药烟球、烟球及引火球、震天雷等多种可手投弹药,这些火球便是现代手榴弹的雏形。准备夜袭虞允文的大营,烧毁粮草。
此时天色已晚,而虞允文的大军驻扎在北京城南门外的羊坊村、韩村一带。耿爽与高云忠部人马悄悄来到虞允文大军不远处,两人通过望远筒发现宋军正在埋锅做饭。
虞允文大军的驻地安排非常井然有序。高云忠和耿爽抓到几个落单的巡逻士兵,打听到宋军中军大营位于最中间,四周是各部军营,而粮草、战马放在一起,而军械火药等被放在后军,并有专人看护。
不过高云忠与耿爽发现,宋军营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各营均有专人看守,但是粮草与战马却被单独立安置在宋军大营之外,据捉到的宋军巡逻兵说,副都督李侗嫌弃马臭,便单独把战马和粮草放置在大营左侧,且守卫粮草营的军士较少。高云忠与耿爽两人心想“这李侗可真是上天派来帮助燕军的人才”每次都是误打误撞帮了燕军的忙!。
“大都督,你说我们能攻下北京城吗?”,虞允文与诸将正在吃晚饭,副将单家琪突然来请示道。
虞允文笑道:“正国,放心吧,这次我军兵分三路,虽然北京城城坚池深,但是我大军兵精粮足,北京城粮草不足,我等每日猛攻,只怕北京城的燕军就算不战死,也得活活饿死!”。
一旁的副将魏旭龙随即问道:“大都督,末将总是担心,我军粮草与战马被单独安置在大营左侧且只安排了少数兵马看守,万一燕军趁夜突袭我军粮草怎么办,不如加派重兵把守,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听到此话,副都督李侗露出不悦的神情,说道:“单将军与魏将军多虑了,连日来我大军兵威正盛,燕军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怎么可能还会夜袭我军粮草大营!”
吴璘也劝道:“副都督,对燕军可不能用常理度之。根据燕军以往的战绩和打法看,他们经常会采取出人意料的行动!与燕军作战须要小心谨慎!。”
“够了!你们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燕军就是再厉害也夜袭我大军粮草大营!诸位不要再说了!”
“可是,副都督!!……”,诸将还想在劝。大都督虞允文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沉声道:“既然副都督说无须担心,我等就没必要再担心了!。”其实虞允文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谁让人家李侗是副都督兼监军!哎...。
诸将也是无奈,只得在向虞允文与李侗行礼后各自退出了帅帐。吴璘等人虽然离开了,但李侗却仍然显得有些气愤难平。李侗这个人如果去当上课老师,那肯定是呱呱叫。可是缺点就是理论知识太高且不能用于生活,而且骨子里瞧不起没文化,甚至是有文化的武将也瞧不起。这固然跟宋朝重文轻武的政策有关系,但是跟他本人自己对读书二字的认识也有一定关联。
诸将离开了帅帐,尤其是吴璘回头看了副都督李侗一眼,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原本跟随哥哥吴阶麾下,屡立战功,无奈被朝廷征召前来剿平燕军,本身吴氏兄弟就敬佩燕王,对此次朝廷的削藩完全无法理解,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伯琮就是担心众藩王拥兵过重,形成唐末五代军阀割据的局面,而朝廷对燕王只不过是杀鸡儆猴,一旦燕王被除,下一个就是他们!
不一会儿,夜色渐渐地深了,虞军将士纷纷进入了梦乡,只有孤零零的几个哨兵在四处巡逻着。整个宋军营地显得非常安静。
片刻后,高云忠与耿爽带着五千燕军,冲进了宋军囤放粮草的营地。在一阵短暂的交锋后过,轻松干掉了负责守卫粮草营地的数千宋兵。
随即燕军点燃手中霹雳火球、蔟藜火球、及引火球等易燃火药,向虞军粮草掷去,顿时粮草营一片大火,爆炸声连连。
这霹雳火球根据宋代的《武经总要》(为中国古代北宋官修的一部军事著作)一书中记载的一种爆炸性火器,它用粗约一寸半的竹管,外面以火药(约1.5-2千克)和碎瓷片、铁片等包裹起来,制成球形。在球的两头各留出约一寸长的管头,以便用一头作手持把柄,另一头装引火药和药捻。施放时它的爆炸声如霹雳,又像火球在翻滚,所以称作“霹雳火球”。它爆炸时,射出的碎铁片可以杀伤敌人,与预制破片手雷作用完全相同,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手雷。
蒺藜火球为兼具炸伤与刺伤人双重效力的攻击武器,其制作方法为:先用三枝有六面尖刃的铁刀包在用前述火药配方所制成的药团之中,然后以长一丈二尺的麻绳穿过药团,药团外面再以厚纸及杂药(即前述之药泥)傅之,再将八支有倒钩的铁蒺藜插装在药团外面。此物亦可用炮或床子弩等发射之。
而震天雷是北宋后期发展的火药武器,是一种罐形铁火炮,是用铁罐子做外壳,内置火药等物,身粗口小内盛火药,外壳以生铁包裹,上安引信,使用时根据目标远近,决定引线的长短。引燃后抛向敌军,炮起火发,其身如雷,连百里之外都能听到他它的声音,“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
也就是说它的爆炸面积达半亩以上,破碎的弹片甚至可以穿透铁甲。而且能将生铁外壳炸成碎片,并打穿铁甲。
震天雷有两种,一种是用火点燃,用时由投石机发射,射至远处爆炸;另一种是用火点燃,就地爆炸,比如守城时从城墙上向下面投掷,效果相当于今日之手榴弹。
据记载北宋开宝八年(975年),宋朝在攻灭南唐时使用了“火炮”。这是一种使用可燃烧弹丸的投石机。北宋政府在建康府(今江苏南京)、江陵府(今湖北江陵)等城市建立了火药制坊,制造了火药箭,火炮等以燃烧性能为主的武器,宋敏求在《东京记》载,京城开封有制造火药的工厂,叫“火药窑子作”。
这时的弹丸已可爆炸,声如霹雳,故称之“霹雳炮”。靖康元年(1126年),金人围攻汴京,李纲在守城时曾用霹雳炮击退金兵,“夜发霹雳炮以击贼,军皆惊呼”。
突然,在宋军大营左侧的粮草营燃起一片大火,响起大量的爆炸声。这时,宋军将领及士兵被这爆炸声惊醒了,虞允文等人赶紧召集军士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有军士报约:“不好了大都督,粮草营遭到燕军袭击!。”副都督李侗大惊,怒道:“什么!快,命人前去救援粮草营!。”
随即虞允文命手下大将朱逸奇领兵两万前去救援,但是虞允文令朱逸奇先救粮,再退敌。而朱逸奇此人乃是东汉开国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建义大将军朱祐之后,年方三十二,手使一对凹面金装锏,武艺高强。原是浙江台州总兵,这次奉朝廷调令从浙江台州到达相州,乃是第二波支援相州的备倭军将领之一。
不过一会儿,救援粮草营的宋军已经赶到了。高云忠与耿爽见宋军援军到达,自己只有五千人左右,而援救粮草营的宋军则有两万多人,况且还有宋军正源源不断地赶来。高云忠与耿爽当机立断,觉得此次烧毁虞军粮草营的战术目的已经完成,不宜久战。遂命军士投掷烟球与毒药烟球掩护撤退。
烟球主要作用亦在利用火药爆裂燃烧时产生的浓烟以熏伤敌人。其制作方法为:用三斤配好的火药,外面先用黄蒿(艾草的一种)包裹成重约一斤之药球,再厚厚的傅以黄蜡沥青炭末等混合而成的油泥,干后即成。使用时亦是以火锥烙透之,再抛射出去,也可手掷。
毒药烟球可用火炮施放,亦可用火箭或弓或弩或可手掷或床子弩发射出去,具有炸伤及毒毙敌人的双重效果,可视为世界上最早使用的毒气弹。
其制作方法为:将所有原料(原料内容见本文前段)捣合为球,用一条长一丈二尺重半斤的麻绳穿过药球为弦子,然后将很厚的废纸一十二两半、麻皮十两、沥青二两半、黄虫葛二两半、黄丹一两一分、炭末半,捣合传于球外。此球发射后不但可炸伤敌人,且其烟气使敌人中毒而口鼻出血。
只见前来救援粮草营的宋军被燕军的毒药烟球、烟球弄得晕头转向。也顾不上追击前来夜袭的燕军,又见火势凶猛,只得先灭火势再说。至此,燕军夜袭宋军粮草营这一战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此战,宋军死伤士兵超过万人,大多是被燕军的毒药烟球、烟球熏死或毒死,以及被震天雷炸死。而燕军则无一伤亡。战果可谓相当不错,不但烧毁了虞允文大军的粮草,也间接打击了宋军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