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由于战事紧急,加之重大臣及皇后郭氏力保,赵伯琮急命岳飞率领岳家军出兵平叛。话说岳飞得知浩成起兵靖难的消息,日夜练兵。
虽然岳飞与浩成乃是八拜之交,甚至还是亲家,但是岳飞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加之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前他多次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能派他领军出征,奈何赵伯琮担心他与燕王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准许,只是让他备战练兵,等待朝廷召唤。
一日,岳飞正在校场召集诸将练兵。忽闻营门外小校来报,说是朝廷派人前来宣旨。
岳飞命小校带钦差进来后,只见钦差手持圣旨,打开圣旨后,众人立马跪下接旨,钦差读道:“朕膺昊天之眷命,今燕贼屡败我朝廷大军,京城危急,朕知岳爱卿乃是国之重臣,我朝之战神,今命岳飞率领麾下岳家军前去相州,解虞允文大军之围,剿灭燕贼!万望爱卿不负朕心!钦此!。”
众人领旨后,岳飞又问道钦差前线的战况,钦差便一五一十地全盘脱出,又说道:“岳王爷,如今我大宋只有您能大败燕王了,皇上及朝中的众百官对您可是赋予厚望啊!。”
岳飞激动说道:“请钦差大人放心,我岳飞虽与燕王乃是八拜之交,但是我岳飞尽忠报国,即使是最亲的兄弟,只要他对朝廷,对国家不忠,我岳飞定当大义灭亲。”
岳飞收到旨意后立刻组织军马,召诸将在襄阳府会议厅内议事。
岳飞这些日子可没闲着,派了踏白军(历史上岳家军里的侦查部队)日夜打探前线的战报。只见岳飞身披战袍,面前放着巨大的沙盘盘,两边皆是岳家军猛将。
不一会儿,岳飞说道:“诸位,眼下朝廷令我等发兵相州,同时救援虞允文大军,战报各位都看过了,不知各位有何计策?。”
军师诸葛英先说道:“王爷,燕军之前与朝廷大军进行了连番血战,虽然结果都是燕军胜,但是燕军在邯郸城下与虞允文大军已经拼得都差不多了,而我军则以逸待劳多时,所以我认为此时我军应该集中兵力,一路进军相州,一路可让朝廷派折家军或者是种家军直插燕军老巢北京,如此一来燕军必败!。”
这时,岳飞却说道:“其实我不担心,能不能打胜,我担心的事,如今我大宋外有强敌,可是经过这几场大战,牺牲了我大宋不少军力,我再想如果能劝降燕王的话,两方也可免动一场刀兵!再者山西的折家军、种家军不宜轻动,他们还要防着陕西的西凉军呢。”
岳飞这话刚刚说完,厅内的诸将纷纷一致同意。岳飞笑了笑说:“刚才问你们的时候,各各都不说话,现在却都开口了,其实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们都与燕王、以及燕王麾下的将领都是故交,我岳飞何尝不是呢!
我和袁兄弟既是亲家,又是兄弟,只不过我们作为军人,就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先礼后兵,大军三日后开拔,先驻扎在相州,然后再观望形势,我这里早就写好了书信一封,你们哪位愿意替本王前去送往燕王军中,劝降燕王?。”
诸将都觉得燕王能说会道,大家都口笨嘴拙,皆无法胜任。
岳飞见大家都不说话,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这个袁兄弟,嘴巴犀利得狠,一大堆歪理,算了,不难为你们了,这样吧,本王亲自前去!纵然不能劝降我这个兄弟,也好摸一摸燕军的虚实。大军按计划前往相州,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击!。”
军师诸葛英连忙说道:“王爷,如果燕王把您扣留了怎么办!。”岳飞拍了拍桌子怒道:“我谅他没这个胆!。”于是岳飞安排完麾下人马的进军计划,便一人出发前往燕王军中。
这边,由于邯郸城需要修缮,所以浩成将作战部队都调到邯郸城与相州之间的磁州城驻扎。
又得知朝廷不会派山西的折、种两军抄袭后路,所以浩成下令从后方大量调拨人马到前线补充兵员,以及派遣人马驻守已占领的城池,巩固地盘。
而且浩成又结合明代戚继光将军驻守北方的戚家军编制,详细规定燕军军队每十二人的标准配置,即每十二人,队长一人,配鸟铳及“御用横刀”。
伙夫一人,配双尖扁担。长枪手两人,另配弓箭。刀棍手两人,配刀棍和弓箭。牌刀手两人,配藤牌、“军用横刀”、标枪。
火铳手两人,配火绳枪、“军用横刀”。快枪手两人,只配三眼火铳,近战以快枪代棍。有的班也会用镗钯手代替刀棍手,配火箭(弓箭箭头上绑上火药)为远程武器。至于辽东兵团下辖兵种较多,所以特殊兵种则独立成营。
狄忠信、曹云轩、董明等三将的麾下的六万人马,由狄忠信统领,赐名狄家军。
刘淮统领五万人马,仍为刘家军。
原陌刀队两千人编为陌刀营,由魏胜统领。作为浩成的直属部队,由浩成亲自掌管。而原虎贲营统领高云忠麾下的两万重步兵编入北京守卫军。
至于缴获的一万门大炮及战车,浩成则将战车与大部分火炮拨给狄忠信统领的狄家军,剩下的则全部编入神机营。
话说一个月之后,从燕地后方补充到磁州的士兵陆陆续续编入燕军各营。
五军营由一万五千人扩充至三万六千人。
三千营由八千人扩充至三万。
关宁军由五万人扩充至七万。
神机营扩编为两万七千人,三个士兵负责一门大炮。
冲击式战车兵三千人,三人负责一辆冲击式战车,总共兵员三万人。以上是燕军在磁州城一线能随时机动的部队共十六万人马左右。然后规定统领均人手配置一个望远筒。
一日,浩成正在磁州城练兵。忽然城外军士来报:“说是岳王爷在城外求见王爷。”
浩成一惊,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于是浩成命人将岳王爷请至城中府邸。
不一会儿,只见岳飞已经来到厅内。
浩成见到岳飞后,激动说道:“岳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许久未见,岳大哥还是那么英武过人,五尺开外,小弟我就感到一股英雄气逼面而来!。”
岳飞也是回应道:“你少跟我来这套!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何起兵造反!你堂堂一个藩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圣上只不过收回你部分封地,又不是把你贬为庶民,你说,你至于要走造反这条路吗!啊!。”
浩成见岳飞一脸怒气,先是主动向岳飞敬了杯茶,随即说道:“岳大哥,小弟我并非造反,而是奉天靖难,清君侧,靖国难,铲除圣上身边的奸臣,匡扶社稷啊!。”
岳飞突然哈哈大笑道:“奉天靖难?贤弟,你这套歪理骗骗别人还行,骗我恐怕还不格吧!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不错,朝廷却有削藩之意,但是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反意吗!如果你真的杀到京城,你敢保证,你真的只是杀掉李侗等所谓你认为的奸臣吗!贤弟,你我都是朝廷藩王,大宋的军人,再者自古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今皇上以孔孟之道治天下,对百姓多轻徭薄赋,虽然圣上对外患上处理不当,但仍不失为一个明君。”
浩成其实知道岳飞会跟他说这么一番君君臣臣的理论,毕竟岳飞所处的环境和时代,不可能让他跟现代人一样,思维相对灵活。不过浩成熟读历史,也是早有准备,浩成立马反驳道:“孔孟之道?岳大哥,举个例子,你觉得孔孟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吗?。”
岳飞回道:“怎么不对,先修养品性,才能管理家庭,治理国家,使天下太平。”
浩成却说:“岳大哥,照孔子这个说法,估计要等你一把白胡子,过百岁才能平天下,行吗?只有先平天下,你才有机会去治国,国家天下归你,然后才会成家!和你最爱的人在一起,然后把最好的生活给你的子女,最后你才修身,你也可以广施仁政,得到天下人的赞美!
再然后你吩咐史官帮你粉饰美化一下!这样后世就会认为你是一个有道的明君!唐太宗李世民逆父杀兄,率先发动玄武门之变,而且事后还霸占三弟李元吉的女人,之后才开创了贞观之治!老百姓是记得李世民贞观之治的多,还是记得他发动玄武门事变,杀兄霸占他弟弟女人这件事多呢!
本朝太祖皇帝赵匡胤黄袍加身,你以为真的是巧合?难道赵匡胤他事先不知道,不是自己故意叫部下演这么一出?其实是他精心策划!。”
岳飞听完浩成这段话,也是哑口无言,毕竟他说得确实都对。岳飞心里其实也知道,他这个兄弟,最善诡辩,就喜欢钻“漏洞”。
然而岳飞也是引经据典,说道:“贤弟,你曾经跟为兄说过,你最喜欢三国的历史,你可知道,曹操刘备孙权三人虽然都是枭雄,但是三人一生都不敢背叛汉室,也只有那曹丕当上魏王后才篡汉自立,那刘备更是以匡扶汉室为已任。所以说贤弟,皇上有错,你可以上书,但是大动兵戈,致使生灵涂炭,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浩成回道:“岳大哥,所以说你读三国没读透啊,三国的众英雄之中首推曹操,他的特长,全在心黑:他杀吕伯奢,杀孔融,杀杨修,杀董承伏完,又杀皇后皇子,悍然不顾,并且明目张胆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心子之黑,真是达于极点了。”
其次要算刘备,他的特长,全在于脸皮厚:他依曹操,依吕布,依刘表,依孙权,依袁绍,东窜西走,寄人篱下,恬不为耻,而且生平善哭,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对人痛哭一场,立即转败为功,所以俗语有云:“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
他和曹操,可称双绝,当著他们煮酒论英雄的时候,一个心子最黑,一个脸皮最厚,一堂晤对,你无奈我何,我也无奈你何,环顾袁本初等诸人,卑鄙不足道,所以曹操说:“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小弟还是那句话说古之为英雄豪杰者,不过面厚心黑而已。一面正义大旗,一个响亮口号,会把天下的人心吸引过来,使原本并不存在正义与否的事业,也变得正义起来。”
浩成说完这番理论,岳飞在那里想了半天居然没回神来。因为站在岳飞的立场,他已经万全不理解浩成这个人了,原本岳飞只是认为浩成只是不拘泥于儒家思想,但是现在岳飞真的无法想象浩成原来是这样的人。
其实岳飞不知,浩成的生长环境与岳飞大大不同,浩成在上学的时候就因为读书不好,而被同学嘲笑。
即使浩成体育再好,做人再好也被老师和同学瞧不起。加之出身家庭又是寒门子弟,所以浩成明白,要想出人头地,只能不择手段,除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做。而且浩成也是民国时期李宗吾先生的崇拜者,尤其是拜读过李宗吾大师写的《厚黑学》。
岳飞看到浩成一心造反,不顾兄弟之情,不禁深深地为他惭愧起来,同时也后悔自己看错了人。他知道如果再和浩成说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于是岳飞站了起来,说道:“贤弟,可否借你的龙泉宝剑一用。”
浩成将龙泉宝剑递给岳飞,只见岳飞拿起宝剑把自己的战袍割下一块,然后说:“从今以后,你我兄弟割袍断义,我不是你的大哥,你也不是我的兄弟,来日战场上见吧,告辞。”随即岳飞将宝剑还给浩成后,便离开了磁州城。
浩成望着岳飞离开的背影,心中虽然有很多的不舍,但是浩成明白,只有胜者才能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