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浩成采用“牵牛战术”对付虞允文的朝廷大军。
这边,副都督李侗率领十万大军排成“一字长蛇阵”追击往邯郸西面逃走的燕军。由于五军营先行一步出发,已埋伏在扫峪沟、大石门沟、小石门沟、好地沟四座山峰之上,就等浩成率领三千营及关宁骑兵将宋军引来,便放炊烟为号,一起杀出。
由于燕军骑兵的速度本身就很快,所以浩成便命令“牵牛”的部队,既不能速度太快,将追击的敌军甩开,但也不能太慢,必须控制在一定的距离。
这时,罗鸿策马来到浩成身边说道:“叔父,据后军哨骑来报。虞允文果然兵分两路,派副都督李侗率领十万兵在后面追击我军!。”浩成拍了拍罗鸿肩膀,得意地说:“我说的吧,我跟你说,要善于利用敌人的内部矛盾,而且你想呀,李侗这种书呆子,满脑子学识,不过可惜,他是死读书!读书就该学以致用,李侗急于立功,而且他又是监军,他和虞允文之间矛盾重重。对了,记住,密切注意李侗部军马的动向,要是把牛牵跑了,就不好了!我们的作战宗旨就是大步后退,诱敌深入,找准机会再战。”
经过两三日的追击战,李侗的十万大军紧追不舍,当李侗大军追到好地沟山峰时,狄忠信将军策马来到李侗身边,说道:“副都督,末将想了想,总觉得不对?。”李侗疑惑道:“怎么了狄将军,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狄忠信回道:“这几日来了,燕军总是在引诱我军追击,而且副都督你看,前面山峰林立,我军成一字长蛇阵追击,万一敌军在山峰上布置伏兵,从山峰上向下杀来,把我军要是冲散成几段分割包围,那就不好了,我军之前几次打败,均是被燕军骑兵长途奔袭,在运动战中被燕军歼灭,这都是前车之鉴啊,所以末将建议,不必追击燕军,可速领大军与大都督会合,先拿下邯郸城!。”
可惜李侗立功心切,不但不采纳狄忠信的意见,反而怒道:“狄将军,枉你是平西王狄青将军的后人,难道这点勇气都没有吗,就算是有伏兵,又能怎么样,我朝廷精锐大军再此,何足道哉,无须多言,赶紧追击,如再有后退者,斩!。”狄忠信见劝谏无果,心想:“唉,我大军怕是要葬身此地,看来我等只有为国尽忠了!。”
于是十万大军,总计六路军马,进入了好地沟山峰。李侗大军的前军主将是董明将军及麾下军士一万五千人,董明深知燕军善于埋伏,所以行军皆小心翼翼。
不一会儿,大军的前军中军过了好地沟山峰,接着进入了小石门沟山峰。李侗其实心里也是很慌张,生怕有伏兵。不过当李侗得知前军无事,前军与中军进入小石门沟山峰时,李侗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得意道:“想必定是燕军怕我朝廷大军天威。”李侗又传令大军,加快速度,务必追上燕军。
突然只见山峰上五军营的令旗挥舞,且释放炊烟。数万名身材魁梧,身着重甲的士兵,以及长枪手,藤牌兵、镗钯手、狼宪兵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最引人注意的是燕军手中的恐怖兵器,长8-9尺的陌刀,曾经唐朝的强大兵种——陌刀兵。
李侗大怒,连忙组织人马迎战。这时又得军士来报,说是燕军骑兵突然调转枪头,与董明将军人马厮杀,董明将军正与之苦战。李侗越添心上怒,咬碎口中牙,喝道:“可恶的燕贼竟敢戏弄我!我当定要生擒燕王这厮。”
身旁的狄忠信劝道道:“副都督,想必定是燕王在此处埋下伏兵,依末将之见,副都督不可亲临险地,请立马撤军,与大都督大军会合。”李侗却说:“胡说!事已到这里,岂可退军!今已见贼,势不容退!。”然而两人语犹未绝,只听得後军纳喊,探子报道:“后军也遭遇数万燕军骑兵,把後军杀开做两处。”李侗大惊,急命曹云轩将军及麾下军马前去支援后军。
然后五军营的将士已经与宋军交战在一起,数万陌刀兵大吼一声,如同惊雷炸响,手中陌刀自上而下疾劈而出,血光迸现。
尤其是陌刀队统领魏胜,勇猛过人,那魏胜手持陌刀,策马驰突四击,厮杀中魏胜自己身受数十处枪伤,依然不觉,陌刀挥舞得神出鬼没!宋兵不敢上前,逐放箭射击,魏胜坐骑又被流矢射倒,他便下马步战。
宋兵无一人敢于上前交战,这时许多宋军骑兵竟然被劈飞了出去,尸体分成几部分在空中飞舞,同时挥洒着鲜红,场面即壮观又恐怖,不少鸟铳兵被冲下来的陌刀兵气势吓到,连装火药都是瑟瑟发抖,就在此鸟铳兵紧张的一瞬间,陌刀兵连人带枪将鸟铳兵劈成两段!有些陌刀兵虽然中枪,但靠着意志力,提升了自己的肾上腺素,接着冲,只有极少数的陌刀兵,中了两枪之后才倒地。而陌刀军肆意挥舞着手中的恐怖陌刀,杀得让人胆寒。
不过陌刀兵虽然强悍,但不可避免地有人伤亡。可受伤的陌刀兵丝毫不理会身上的伤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战死的陌刀兵静静地躺在地上,手中仍紧紧地握着他的陌刀,而他的位置则被身后的同伴所取代。
接着五军营的长枪手,藤牌兵,狼宪兵及镗钯手紧随其后,这时,在战场上双发将士的鲜血如同工厂排出的废水一样在战场上肆意横流,残肢断臂就如同屠宰厂中被肢解的牲口一样,但死伤最多的是宋军。
随着宋军的步骑兵损失越来越大,副都督李侗心头不由自主地发颤。他虽然听说过燕军骁勇善战,但如今得画面不由得让李侗不敢相信。
两军厮杀了半个时辰,燕军越战越勇。那呼延钰与曹云轩二将在马上杀来,只见曹云轩手持凤朝阳刀,胯下银合马,与呼延钰、杨偰大战三十回合不分上下。而罗鸿一路厮杀,当罗鸿快要杀到离李侗只有几步之遥时,幸亏前军大将董明前来护卫,挡下罗鸿,两人在战场上斗到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罗鸿心想:“这董明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双枪使得不必陆文龙差,我记得我听叔父说过想当年罗成与其义父双枪将定彦平大战,罗成破双枪之法,单枪不发双枪不扎,单枪若发双枪往回里拉。一字崩枪法,敌将背后定遭扎。如今不妨一试!。”
只见罗鸿故意先不攻,等董明先出招。突然董明手使双枪齐刺过去,罗鸿随即双手发力,左右撩枪拨打,由于双手的力量大于单手,因此罗鸿左右一拨打,董明的胸前自然就空了,罗鸿持枪顺势平杆突刺过去。
但是由于此战之前浩成三令五申,不可擅杀朝廷大将得性命,能收为己用则最好,所以罗鸿想干脆让他带点伤得了!只见罗鸿枪尖一偏,刺中董明大腿,随即又一枪杆打在董明背上,董明立马落下马来,被燕军士兵俘虏。
这时,三千营与关宁骑兵前后夹击,李侗军兵已经渐渐支持不住,狄忠信与单家琪、魏旭龙三将来到李侗身边。那狄忠信先说道:“副都督,眼下我军已经支撑不住了,不如让鸟铳队掩护,我等护着副都督突出重围,向大都督大军靠拢。”
其实李侗等的就是这句话,此时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但是李侗还是要假装同生共死一下,随即李侗在三将掩护下,往后军方向突围!。浩成早就在远处发现李侗正欲逃跑,急命马云、赵汉两将前去阻挡。
李侗正行之间,刺斜里又飞出一彪军马来,接住了厮杀。只见那队军马,为首两将,一人是白马银枪赵汉,一人是小孟起马云。
二将在马上大喝道:“奸臣李侗,哪里走,快快受死!”李侗身旁狄忠信立马迎住马云与赵汉,狄忠信连忙回头说道:“两位将军快快掩护副都督走,我来挡住马云与赵汉!快走!。”
突然魏旭龙指挥麾下一万五千火兵,这些人均身穿绛衣,手执火器,前后拥出有五十辆火车,车上都满装芦苇引火之物。军人背上,各拴铁葫芦一个,内藏硫黄焰硝,五色烟药,一齐点着,飞抢出来。人近人倒,马过马伤。总算是撕开一个口子,随后单家琪挥麾下一万五千玄甲军保护李侗突出包围圈。
由于负责攻击李侗后军的乃是燕军的关宁铁骑,虽然李侗与单家琪、魏旭龙三人最后突出了重围,但魏旭龙与单家琪各自麾下人马死伤大半。
这单家琪麾下的玄甲军正是仿唐朝李世民麾下的玄甲军而组建,人人身穿黑衣黑甲,玄甲优点轻巧,便于骑兵长途奔袭,发起突然攻击。铁甲笨重,长途奔袭骑兵是受罪,马匹会疲惫不堪。玄甲军皆明光铠。
这是一种护胸镜锃亮的板式铠甲,重量更轻,防御能力很强。明光甲结构完备,以兜鍪护头,兜鍪两侧有向上翻卷的护耳;胸甲左右各有一圆护,呈圆弧形花纹;两肩有披膊,臂上有护臂的防护;腰间扎带,不至于衣衫影响作战,小腿上裹有“吊腿”,相当于现在练武人用护膝。
玄甲军每人带30只箭矢,随时做好防御的准备。用于格斗武器是马槊,握柄很长。有一部分骑兵使用啄、锤、斧、鞭等砸击类兵器,以及形体较小的圆形盾牌。这些武器都有明显特点,杀伤力大,且适宜近距离快速战役,倘若骑术和技艺精湛,威力极大。
关于玄甲军的战术,主要有:侧翼突击、埋伏、正面突击。唐朝李世民就惯常使用侧翼突击。有时几种战术交错使用,常常使敌军始料未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战败敌军。
本来浩成是希望赵汉和马云两位将军能将李侗击杀,没想到李侗身边大将狄忠信竟然如此神勇!还有那个曹云轩!居然也能与呼延钰、杨偰两将厮杀多时!果然朝廷大军里不乏名将啊!浩成先一马当先冲到曹云轩面前,见他正与呼延钰、杨偰久战不下。随即浩成令呼延钰与杨偰退下,浩成自己一人与曹云轩对战。曹云轩见此人能令两人罢手,知不是一般人,心想必定是燕王。
那曹云轩笑道:“久闻燕王枪法超群,今日能与燕王一战,虽死无憾!。”浩成也回应道:“曹将军,你也是名将曹彬之后,本王不忍伤你,不如这样,你若赢了本王,本王就退兵回北京,并且跟你进京接受圣上制裁,倘若你输了你就归降本王,如何?。”曹云轩笑道:“好,来吧,燕王!。”
只见曹云轩策马持刀,朝浩成杀来。浩成嘴角一笑,两人一刀一枪,大战数事个回合。浩成心想:“这曹云轩的刀法果然厉害,只不过曹云轩的刀法重力不注重巧劲与变化。”
随即浩成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曹云轩连忙用齐凤朝阳刀格挡,岂料被浩成又持枪直刺曹云轩左肩,曹云轩中枪后倒地落马,刚想再战。已经被浩成用枪指着脑门,随后浩成说道:“曹将军,得罪了!。”命两旁军士将曹云轩绑下。
这时战场上的宋军大部被歼灭,或者投降。只有那狄忠信仍然死战不降,而且此时罗鸿、呼延钰、杨偰、裴圣明也加入了战场。
那狄忠信一人独战燕军五虎及裴圣明,浩成心想:“这狄忠信在我六员超级猛将联手之下,竟然仍能不占下风,这特么也太假了吧,我定要收服此人。”六人酣战连连,斗得旗鼓相当。六人如走马灯似的又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仍不分胜负。连燕军将士都暗自佩服狄忠信的武艺与胆气。
浩成见狄忠信与六人久战多时,知久战下去,狄忠信必定会因体力透支而亡。于是,浩成大喝道:“诸位停手!。”声音响彻了许久,大家纷纷收回兵器。浩成策马来到狄忠信将军面前,说道:“狄将军,本王佩服你的武艺与胆气,本王不忍你为那无道的朝廷战死沙场!将军为何不为本王效力呢!。”
狄忠信回道:“感谢燕王赏识,奈何我狄家世代忠良,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忠信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背负叛贼之名!。”
浩成随即回道:“狄将军此言差矣,正所谓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将军,我燕王为朝廷立下无数汉马功劳,奈何皇上信任奸臣,无故削藩,我燕军这才奉天靖难,清君侧,再说了,那赵家天下,不也是从后周手中夺下来的吗,将军一声好武艺,为何不用在对外敌的战场上,反而用在内战上,所以还请将军三思!。”
这句话戳中狄忠信的心里,想当年狄忠信就在种家军种浤麾下效力,后被吕颐浩赏识,调到山西太原,狄忠信无时不刻都想着再报当年陕西被西夏(现西凉)击败之仇,却没想到被朝廷调到了内战前线,加之他本人也反对内战,佩服燕王,很不理解为什么朝廷要强力削藩!
于是,狄忠信想了想说:“燕王,不如你我一战定胜负,如果我输了,我便追随燕王,鞍前马后,任凭燕王号令。如若末将侥幸取胜,还请燕王退兵,随末将进京接受朝廷制裁。”浩成心想:“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收服武将最重要的还是谁的武艺高谁就有较大的话语权!。”
随即军士各自排开两旁,狄忠信手舞神机万胜水龙刀,催动胯下青鬃兽直奔浩成。浩成也使姜家枪与之对战,两人兵器并举,杀了四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但是浩成却渐渐战了上风。
只见浩成的枪法雄浑果敢、而又精巧细腻、拦拿柔妙、脉络分明。专门攻击狄忠信的几个主要部位,分别是“咽喉、外肩、虎口、裆部、胯部、膝盖、脚背”等几个部位。虽然只攻击这几个部位,但是浩成的枪法却神出鬼没、变化无穷。为什么只攻击这几个主要部位呢?
这是因为古代人作战,全身披挂、保护严密;而这几个部位无法保护、是暴露的。所以浩成才主要攻击这几个重点部位。
浩成手使五钩神飞枪地“唰唰唰”连中狄忠信胸前盔甲,这三枪,每枪浩成都是留着力,狄忠信心里明白浩成留着力,否则自己早就命丧当场了!。
浩成收起兵器,说道:“狄将军,胜负如何!。”
狄忠信收起兵器,下马跪拜道:“燕王武艺超群,忠信服了,忠信今生今世愿为燕王鞍前马后,征战沙场!。”浩成大喜,下马扶起忠信,问道:“得狄将军,胜过十万大军呢,本王开心之至,对了,敢问狄忠将军年龄几何?。”狄忠信回道:“启禀燕王,末将今年一十六!。”浩成说道:“好啊,果然是少年英雄。”
随即浩成令各部迅速打扫战场,稍做休息,再计划下一步如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