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客栈中。
七杀盟的人走了,自然也就没了其它的威胁。
"你说你一个读书人,学的是儒家的《易经》,还号称博士,又得了佛家的神通佛轮,按说就算做不到四大皆空,也应该清净无为吧,怎么就老给我惹事呢?"沈立指着荆轲的鼻子骂道。
"沈兄莫气,你也说了是按说,可实际我就是这么个人呢。"荆轲一张二皮脸,没看到半点害躁。
"你..."沈立气结,干脆也不说他了。
"其实此事也不能全怪他,要不是那家伙想要来惹花姐,爷也不会帮荆轲揍那孙子。"张益出奇地竟然替荆轲辩解道。
沈立一听恍然大悟,估计是那家伙出言不逊,还想仗着有七杀盟撑腰,想占占唐柳花便宜,难怪张益这么来劲呢。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不过这里咱们也不能长住,唐柳花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探宝藏?"沈立问道。
"明天就走,姐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鲁班尺竟然不止一把,看来这次只能去试探试探了,想得什么好东西,只怕无缘喽。"唐柳花纱扇轻轻摇着,看的沈立直皱眉头。
这么冷的天,又是在北方的黑煞帝国,不怕冻着怎么滴?
"好,我听说这两天中海城的高手越来越多,难道此事已经有不少人得知了?"沈立能感觉出来,刚才打架时,围在附近看戏的高手,就有不下二十个,既不是七杀盟的,也不是他们这伙的。
"不清楚,不过我知道的黄飞贺跟欧阳羽肯定是知道这事的。欧阳羽跑了,黄飞贺肯定要派人过来,就是不知道是谁。"唐柳花咧嘴一笑,看的张益嘴角泛起盈光。
"宁王?陶政是他儿子,如果他要知道这事的话,应该是派陶政过来吧?"沈立正说着,突然神色一紧,对门外望去。
一个老头和一个年青人悠然踏入高升客栈。
这个年青人的气息波动,沈立一辈子都忘不掉,绝对是陶政无疑,不过似乎化了妆易了容,撇开魄力波动的话,他还真认不出来。
"说人人到,说鬼鬼来。"沈立暗暗啐了一声。
陶政很明显也看到张益等人了,瞳孔微微收缩,不过表现的并不明显,唐柳花等人没他这么在意,也没看到。
"宁王派陶政来此,那欧阳羽不会派强子吧?"沈立在心里嘀咕着。
"好像你猜对了。"北羽飞雪出奇地答着话。
果然,又有一老一少两人走进客栈找了个位子坐下,少的正是沈强易了容,老的沈立也感觉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沈立心里大为触动,兄弟相见却屡次不能相认,这对他来说是种极其残酷的煎熬。
“你大可不必这么伤心,你不是头疼怎么从欧阳羽那把弟弟抢回来么?这次就是个大好机会,沈强来这肯定跟宝藏脱不了关系,以你的修为把他制服拿下不难吧?”北羽飞雪感受到沈立心里涌起的悲伤,出声安慰着。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个大好机会,刚好明天才去藏宝之地,看看今天晚上有没有机会跟强子照面。”沈立心中大喜,北羽说的一点没错。
“你咋了?呆傻胡愣的。”荆轲看沈立半天不说话,不由奇怪问道。
“没事。”沈立一下反应过来,连忙传音给几个同桌:“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钟晗,特别是荆轲你,千万不要给我找事。”
“钟晗?你干嘛顶他的名啊?”张益十分不解。
沈立给他的感觉,向来敢做敢当,突然间连名字都要顶替,这里面必有玄机。
七杀盟总坛。
“大哥,你干嘛要放过那几个家伙?难道在咱们地盘上,你还怕弄不死他们?”令狐达终于追上自己大哥,劈头盖脸问道。
他的气还没消,不就是想吃一个骚`女人豆腐嘛,结果搞的自己同门师妹甩了自己不巴掌不说,连老底都给挖出来了,他令狐达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了。
“没空跟你啰嗦,以后少惹事,不是每次我都能护你。”令狐先看了他一眼,径直往杀神盟大殿方向走去。
令狐达气的紧紧捏着拳头,没敢跟上去。
杀神盟大殿可不是他这样的普通弟子能踏入的,违者轻则废除修为,重则炼化身体,下场极惨。
但像血杀榜排名十七的令狐先却没问题,况且他来这里,也是为了禀报事情。
“无血长老,弟子令狐先求见。”恭恭敬敬对着杀神盟大殿紧闭的大门倨了一躬,令狐先的声音变的谨慎起来。
嘎吱!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苍老但不失暴戾的声音传出:“什么事?说。”
“弟子在中海城遇到一人,手上戴着本门的九变天蚕戒,拿着块令牌,上面刻着幻字,弟子不敢擅自作主,只能回来禀报长老。”
“幻字令牌?你可看清楚了?”一个老者踏门而出。
“看清楚了,是幻字没错。”令狐先低着头不敢直视。
这个无血长老,就是七杀盟的大长老,唐玄傲久不面世,他早已代替行使盟主之责,威望甚重,一言决人生死。
“本盟上下,历来只有两块幻字令牌,怎么会在别人手里?而且此人还有九变天蚕戒,想必跟本盟渊缘不低,你立刻回中海城,接近此人,弄清他的身份随时传音禀报本座。”无血长老扔出一块黝黑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无字,样式跟沈立拿出来的一模一样,“有什么事情直接本座联系。”
“是!”令狐先脸上现出一抹喜色,调头折返。
手里攥着一块大长老的令牌,简直就等于找到了天大靠山,令狐先觉得这件事情,自己处理的绝对到位,要是能凭借此事得到大长老信任,那以后在门内的地位,自然如登天梯。
七杀盟,杀生境。
幻琉璃端坐在一望无际的空旷空间,不时有满天的血影从虚空迸发出来,宛如幽灵一样冲进幻琉璃的身体,每每这个时候,幻琉璃都会显得异常痛苦。
额头香汗淋漓,手指抓进自己肉里,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等血影完全消失,嘴唇轻轻张开,已然可以看到唇上的一排现血牙印。
“沈立,你在哪里?很快我就能和你见面了。”梦呓一样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幻琉璃脸上的痛苦随之缓解。
在这杀生境当中,她的七杀玄阴体,每个时辰都要承受两次血杀炼体,痛苦程度不亚于把活人扔进滚油锅内。
最初的时候,她甚至直接晕死过去,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她弥留之际将之唤醒。
沈立的声音。
慢慢的,这些血影的炼体已经变不像以前那么不可承受,只是每每承受这种痛苦的时候,她心里都会反复念叨着。
唯有这个希望,才能让她坚持下去。
“只要再有两次炼体,就能突破到魄师境了,沈立...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我爹要是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一起反他,你放心...琉璃绝不是软弱之辈。”两只雪白如玉的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庞,幻琉璃的神情越发坚定。
中海城,高升客栈,入夜。
沈立早早就回了房间,把忿怒圆光施放出来,一边控制着吞噬买来的三品魂器,一边取出张益送他的金源石炼化着。
这东西不像火种,想要完全炼化没有个把月的功夫不太可能,完全没有捷径可以走。
“时间差不多了。”北羽飞雪突然在他心里提醒着。
沈立猛地睁眼,把金源石收进戒指,满意地看着已经被吞噬的只余下一些废渣的魂器和渣中间的一颗黯淡中品晶核,从床上一跃而起。
运起脱胎换骨术,沈立又重新变成了另一个人,打开房门悄悄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午夜,整个客栈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还有些在忘我修炼。
他要去沈强房间探探,如果能趁机将之制服那是最好不过了。
嘎吱~~~!
就在他刚出门还没走几步时,突然间附近的一间房门打开,沈立一个纵身跳上顶梁隐藏起来,打量着出来的人。
“是陶政,这么晚了他还出来,肯定是为了从唐柳花那打关于宝藏的线索。”
易过容的陶政走路极其小心,不发出一点声音,如沈立所料,往唐柳花房间逼去。
“这家伙看起来似乎变化很大,明显已经突破到魄师境,而且身体外面仔细看的话,竟然散发出着一圈微弱金光,好像坚不可摧一样,怎么回事?”沈立魄力稍一感应,立刻一阵惊疑。
陶政周身的血气非常强横,而且在暗光环境下,竟然发出一圈白天看不到的金光,沈立闻所未闻。
“跟你差不多,似乎是吃了什么神药炼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金光龙涎草。看来也是个气运不低的人,你要当心了。”北羽飞雪提醒着。
“金光龙涎草?这家伙还真会走****运,这么说来我现在要是跟他动手的话,光从身体上占不了任何便宜了?”
“确实如此,甚至你还要逊色几分。”北羽飞雪也不怕打击沈立,接着说道:“金光龙涎草本就是龙族之物,存活至今几乎绝迹,只要完全炼化身体就相当于一头成年龙族,坚不可摧,而且似乎瓶颈也会随之消除,除了没有你那灵池之外,已经完全不比你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