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单子上的话终究还是灵验了,风隐就算在想隐瞒事实最后也合情合理的败给了身子根本没有恢复正常的自己,不在病床上好好休息上一周左右的自己现在强制下床的话,只会像是个双腿失去神经组织的残疾人一样,失去重心,摔倒在如同嘲讽般冰冷的地板上。
但与残疾人不同的是,他们往往都有自知之明,不会对自己已知的事情上做出自己办不到的事情,但风隐不同,为了不再让徐德为自己的这副残破的身躯感到不必要(对于风隐自己来说)的担心,为了战舰上的绝大部分普通士兵不会让身为中尉的自己的离去而感到军心不定(虽然压根不会,少个风就等于少个催债人),所以风隐他必须站起来。
一想到这里,半边脸变得冰凉的风隐就咬了咬牙,强迫着那双本就还带有不少伤痕还未治愈完全的双手强行将自己这副本就还没恢复,甚至因为这个原因雪上加霜的身躯活生生的支撑了起来,现在风隐唯二能够感受到的,一是自己手臂上的绷带仿佛随时都有着绷断的可能性,二是,布林舰长那双温柔的手将自己重新安置在了病房上,至于原因嘛,因为风隐的右手臂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而自己的那半张脸又重新挨了地板一个巴掌,一个响亮却没有拍响的巴掌。
他原先还准备尝试第二次,第三次,又或是第十次,可是经历了这次病痛的自己现在存在身体里的力量早已用光,根本比不上本就身强体壮还无任何府上的布林舰长,但风隐的决心可不会输给布林舰长,可身体输不输赢不赢之类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布林舰长也随着安置好风隐之后自己也坐在了病床上,看着一脸无神没有了当初个人韵味的风隐,布林舰长也是表示关心的轻轻的拍了拍风隐的肩膀,替刚才那个两次摔倒在地板上的顽固小孩解围道:
“没事风,我以前也是这样,为了一些目标连自己的身子都不要了。”尽管风隐并没有向布林舰长吐露出自己为何这么拼命,但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的布林舰长也还是依稀猜出了风隐这样做的大致目的。
“但是··········”
“但是你的身子更重要,风,这点你无时无刻都要记住。”
“既然实在没办法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毕竟时间也快到了。”
布林舰长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如此说道,之前和风隐所说的一起去办件事情的这个事情恐怕也无法实现了,不过从其他方面来说倒也算一件好事,推开风隐本人不谈,要真是布林舰长自己和风隐这种根本不看场合说话的家伙去接的话,指不定要像上次那样,在接机过程中搞出不知道多少的幺蛾子,上次就因为他妈的风隐在总舰长面前说错话(也算是实话)差点害的自己降职卷铺盖滚人·············事到如今,布林舰长也只能用这套说辞来劝说自己了,真要说起来的话,自己何尝不想要风隐陪自己一起去呢?
倒真不是出于担心自己人身安全想找个保镖给自己挡子弹的问题,虽说最近因为即将开战的原因军事基地附近确实不太安宁,其他军事基地的舰长官员们多多少少都在独身的情况下遇上过一些不小的麻烦,就连一两天前的莱也在独自外出前往老爷子住所的途中遇上了几个身份古怪的人,悻悻回来的路上也遭遇了敌人的自杀式暗杀,当时幸好人也是在守卫目测的范围内,因此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也正因为如此莱也不太希望布林舰长独自一人又或是带上风隐一同前往,可不知道为什么的是,布林舰长坚持自己一个人又或是和风隐两个人一起去,莱一撸起袖子追问起来的话就是一句以后再说外加上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上次突然跑到他的办公室提及此事的时候,那个家伙遇见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电脑关了·········再加上这几日自己再怎样都没法从布林那家伙撬出点关于自己哥哥的讯息,也让莱对近几日的布林舰长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就在这时,布林舰长的手机响了,本想着出去或者是站在距离风隐比较远的接听,可一看是谁打过来的之后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避嫌。
“布林,你可别真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哥在哪里吧?”
“莱前几天晚上不都跟你说过了么,我真不知道,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和你哥的关系,就算他真的出啥事了他也不可能在我这吧?”
“············行吧行吧,之后再说吧·············对了,布林你就真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别跟我说姓风的昂,你要是敢让一个伤员陪你去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啊。”
“不会的,我自己一个人去行了。”
“那行吧,先挂了。”
还不等布林舰长接着说下去,莱就随着一声清淡的‘那行吧’挂断了电话,可能是出于对自己哥哥的关心从而无心在听布林舰长的废话了吧。
“姓莱的她哥最近真出啥事了么?”
“这件事你等会就知道了··············算了,我得先走了。”
接着,布林舰长就刚准备模仿平日里风隐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拍拍风隐的大腿,可刚准备下手,却又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那只手臂,起身准备离开。
“布林舰长!”
“你放心你那笔奖金我会按时发放的。”
布林舰长习以为常的回答了风隐这个还未说出口就被塞回嘴里的问题,曾经那个还活蹦乱跳的风隐也不知道已经问过自己多少个这样的问题了。
“我要怎样才能和你一起去?”
风隐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向着打理身上衣物的布林舰长望去,此时阳光从窗外闯了进来,将自己一部分的光辉洒在了已经可以坐在病床上的风隐身上。
不知道是没有把莱说过的话当一回事,还是根本就不在意风隐这么一个还需要一周时间进行休息调理的人问出的这种问题,但无论以上哪一点,布林舰长都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怎样可以和我一起去?当你恢复到以前的那样子就可以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这段战争期间你就好好让徐德和绘两人照顾照顾吧,这也是你应得的,风。”
看着自己身上的那身得体军装,再看看自己头上那顶被自己找了好几个角度从而戴的端端正正的军帽,布林舰长也是有了前往老爷子住处,接待他到军事基地的一个心理准备了。接待这类本就简单的工作身为舰长的布林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不知为何,就是单单这一次令布林舰长自己由内而外的开始紧张,仿佛有着一股巨大的压力压迫着毫无防备的自己,而这也是为什么布林舰长想带上风隐的原因之一,只可惜风隐那小子现在身体不允许啊,看来现在也只能自己承担那份紧张了。
一想到风隐,布林舰长就准备跟风隐打个招呼就出发的,可没成想当自己转身面向风隐的那一刻。
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个站立在自己眼眶之内,悠然自得的背靠在病床栏板上的风隐,那股子差点就翘起二郎腿的模样仿佛回到从前,除了那两只不知为何一直被在身后的手臂以外,大脑上的伤口外加一周以来的昏迷似乎从未在风隐的身上留下分毫痕迹。
就连行事多年的布林舰长,都差点被自己眼前不太符合常理但符合现实的景象吓住了。
“我们可以走了吧?布林舰长。”
双手宛如钢铁绳子一般缠住病床栏杆,以此来防止自己这艘大船飘走的风隐如是说道,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像是以往那样嘴里开着玩笑,而是正儿八经的问道。
“···············就算我不想,也得遵守我的诺言啊,把装备都拿上,咱们得走了。”
尽管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布林舰长仍然还是完成了自己的诺言,尽管看着风隐那副下盘似乎还有点不太稳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太愿意。
说完,两人就开始火急火燎的为给老爷子‘接机’外加上路上的防护工作做起了准备,例如收拾枪械通知老爷子之类的事情。在这之间,眼光一直保持在自身防护服上的布林舰长有意无意的问道。
“对了风,你现在真的痊愈了么?”
······························································
·······························································
咚
一阵本不该出现的沉默打破了布林舰长收拾风隐个人行李时的迅速,一阵打破幻想,将现实摔在自己脸上的想法由心头冒出,在传染到布林舰长的每一根汗毛上。在打破幻想的那一拳头不断逼迫之下,布林舰长最终一只脚一只脚的转身,向着自己身后看去,向着自己不愿再看第二次的画面看去。
风隐双眼空洞的趴在地面上,唯一还在晃荡的,仅仅只有抓住病床栏杆的左手臂,出现在布林舰长眼框内的事物,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打破幻想。而那只晃荡在半空中仍然还不放手的‘绳子’,却又无声的诉说着冰冷的现实。
“风,你·········”
“哈哈哈被骗到了吧!”
一边说着,风隐就满脸笑容的麻利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体动作就突出了一个词:迅速而不失臊皮,只是在起身的时候右手臂外加上左大腿似乎不经意间的颤抖了一下。
“················你这个家伙果然就算是在床上躺了几天还是老样子啊·············”
布林舰长一边吐槽到,一边收回了僵硬在半空中,自己那只下意识准备拉风隐起来的手。
“咱得快点了,要是老爷子速度比咱两还快就等着挨训吧。”
但,谁知道在布林舰长的背后,风隐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呢?
布林舰长迅速的将路上要使用的武装统统装备到了身上,从他那一个口袋里恨不得塞下两个弹夹来节省时间的样子看来,他并没有开玩笑,而那些七七八八不是武器就是弹夹的东西也将布林舰长身上那件‘舰长军服’,掩埋在了这些犹如沙土一样的装备之下,连同风隐也是一样,甚至要比自己巡逻时身上带着的装备还要多上不少。
这些看起来就跟病房花不上等号的玩意是布林舰长提前就先放在这里的,反正临走之前要来看望一次风隐,再加上风隐也有着八成概率和自己结伴同行,那么就干脆先放在这个地方,自己也能节省出风隐一个人换装的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老爷子实际上人还是满和善的嘛。”风隐装备完之后就听从了布林舰长说的话,迅速而不拖沓的来到了布林舰长的身边,当然了,除了那张嘴巴。
“切,那是你运气好,没见过以前的宏伟前辈,那时候的老爷子啊,问我要烟,那时候如果我没有的话,看着老爷子脸上的那股表情,我得被吓出后遗症来。”布林舰长似乎现在都还有点后怕,老爷子十几年前的神态就像是恶魔一般降临在了他的身边。
说完这番有点丢舰长脸的话之后,两个浑身上下都挂满装备的人走向了病房门口,现在这两个家伙的模样,仿佛走路撞到墙壁身上的装备都会像是下雨一般哗啦啦的往地上掉。
“对了,布林舰长,我还有一个问题。”当风隐刚准备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一个由心头而其的问题打退了风隐那只准备开门的手。
“什么问题快说吧。”布林舰长此时此刻又将自己的右手放在病房开门按钮之上。
“布林舰长,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执行过‘牺牲品’之类的任务?”
“·················我只是一名舰长,我可没资格接触这种关系双方战局的任务。”
“但姓莱的总可以吧?凭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布林舰长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是一名舰长,风,我的职责除了给中政府办事之后,就是保护我的队员,毕竟身为队员的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
“布林舰长,你说这种中二话就不会感到脸红么?”
“··········我没时间陪你这个混小子说了,咱两得走了!”
说着,握着病房开门按钮,一会松一会紧的右手也终于是打开了病房。
“林医生,我们先走了。”
不同于还有工作只能抽空来看风隐的徐德,林医生自始自终都独自呆在这件病房的门口,因为护士们都回来了之后,突然空闲起来的林医生也是在此守候多时,就是等着这声开门声的他并不其他目的,只是单纯的想捍卫自己身为医生的尊严。
“好的布林舰长,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此刻的林医生丢弃了自己平日里那副就算世界末日了,见到人都还是要做出一套礼仪的作风,而是还不等布林舰长完全走出病房,自己就从惊异的布林舰长和门框组成的狭小缝隙里钻了过去。
可等待他的却是被子都没叠好的空病床。
“先走了林医生。”
风隐跟着布林舰长慢跑式的脚步,面对着自己身后渐行渐远的林医生头也没回但是左手好歹还是摆了摆‘再见’的姿势。
“好的,慢走。”
林医生听见这话之后也是下意识的回头望去,视线又快速的重新转向别说是病情报告了,就连人都没了的病房内部。也得亏是那一回头,不然这个怒气冲天的绅士又得被自己给气死。
回过头来的林医生也是因为地板过滑速度过快的原因抓住了门框,此时此刻,他眼眸中难以压制的愤怒统统都被不解疑惑踢了出去,望着风隐和布林舰长远去的背影,被好奇心侵占了大脑的林医生并没有立刻已全面检查身体都目的追击上去,而是,单单地看着。
就连手拿着新上市的游戏碟的绘站在他的背后都没能察觉到。
“林医生,风是在哪个病房啊?“
“鬼知道那个疯子怪物跑哪去了!!!”
“布林舰长,您执意要风中尉一个人陪您去么?”
军事基地大门口的守卫像是拦截了军用吉普车的围墙大门一样,拦截了布林舰长和风隐两人,至于原因,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身为深知周边环境的守卫自己明白此行的危险。
“不然呢?难道派遣一支小队么?风一个人陪我就足够了。”
布林舰长轻描淡述的回答道,如果不是想让风隐帮自己承担一点紧张,外加上让风隐给老爷子道歉,以至于让风隐接下来在战舰上好过一点,他甚至就连风隐这种小子都不愿带上。
“如果您愿意的话···········算了,如果舰长您真的打算这样的话,那我也拦不住您了。”
知道自己的劝说毫无作用之后,坐在仅仅只有一条缝的门卫室的守卫也是不太情愿的放下了军事基地的大门,放下了对布林舰长和风隐的拦截,此时因为身处门卫室,甚至前一两天发生了什么的守卫也只得将希望给予在路上隐藏守卫的身上。
“再见。”
伴随着军事基地围墙大门的开启,吉普车引擎的再次响起,尽管阳光唯一射入门卫室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小条缝,但风隐还是对着只能从地下通道出来的守卫打了一声招呼,比了比手势。
等风隐说完,布林舰长就踩下了油门,朝着一栋高大,闪着金光的建筑开去。
布林舰长原以为,带着风隐这个嘴巴没把门,想到什么嘴巴就吐出来的家伙,自己这段开车的时候就不会太无聊,可没成想的是,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小子自打上车之后就抱着游戏机,嘴巴就像是被封条缝上了一样。因此整个旅程当中能够钻进布林舰长耳朵的也只有汽车轮胎碾过泥土的声音,以及身边按键啪啪作响的声音。
身为舰长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方向盘拉过手刹了,这些有关于驾驶车辆的繁忙操作令布林舰长感到无聊,毕竟这些工作曾经都理所应当的落在了下属的身上,但这次跟自己出来的是一个根本就没有摸过方向盘的家伙··········
无聊的他看向了坐在副驾驶位子上,那个双手紧攥着沾满汗液的游戏机,双腿像个大爷一样翘起个二郎腿的风隐,倒更像是一个导游带来游山玩水的人,而不是一名士兵。中尉与舰长之间的身份差距就如同一道鸿沟一样深不可测,但风隐和布林舰长之间的关系可不存在这一道鸿沟。
可布林舰长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这方面上,而是,风隐那双突然可以自如活动的双腿。
“风你,现在真的痊愈了么?”
之前因为一大堆的事情堆积在布林舰长大脑的门口,使一时间之内无法思考这件事情的布林舰长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直到现在,当自己看见在病床上躺了三四天的风隐下床还没两小时就变得活蹦乱跳还翘着个二郎腿,心里不免有些疑问,有些同林医生一样的疑问。
“早就好了,我现在给你跳段钢管舞都行。”
“爬爬爬,早知道就不问你这小子这个问题了。”
“诶呀你接着问接着问。”
·············
“得,我想问你也问不了了。”
“咋啦,要世界末日了么?”
“不,咱们到了。”
随着一个急刹,向来都没有绑安全带意识的风隐向前一撞。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怎么了风!”
布林舰长赶忙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却看见了风隐捂着自己的,膝盖?话说撞到胸口,就算是擦碰到了膝盖也不至于这么疼吧?
“没事,只是撞到了。”
“什么叫做没事?你刚才都···········”
“布林舰长,前辈就住在教堂里么?”
“这个,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完,两人就麻利儿的下了车关了门,朝着路径的方向走到了教堂那紧闭着的门口。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在下车之际,布林舰长手靠着车门,望着风隐远去的身影自顾自的问道。
正当风隐见教堂的大门紧闭着,刚准备敲一敲这个似乎连同地面也布满灰尘的大门的时候,却被身后走来的布林舰长制止住了这一稀松平常的行为。
“我看咱两还是得老爷子自己出来吧。”
说完,布林舰长就往旁边的墙壁上一靠,呼应了自己所说过的话。
风隐也是一样,虽然带着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布林舰长,老爷子总不可能真的住在这种地方吧?“
“但他肯定会在这种时候呆在这个地方,懂了吧。”
风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不解的目光朝着教堂上面的玻璃看去。
他的游戏机刚好没电了。
一个同样看着教堂内部彩色玻璃的老者不知道是被玻璃上所描述的故事吸引,还是不想被面前的老妇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总而言之,这么一名身上挎着大大小小三个背包但身子腰板依然笔直的老爷子算是完好无损的,再一次站在了她的眼眶,眼泪之间。
“战死从来都不是士兵最后的归宿,这是你对当初那群孩子们说过的话。”
老妇人即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双手依旧还是虔诚的放在小腹上,即使几滴眼泪落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这次情况不同,自打见着了那个只会嘻嘻哈哈的士兵之后,我就放不下心了。”
“那个新兵或许只是··········”
“如果我当时没有跟着去的话,军事基地两个最高军衔的小屁孩都得死。”
·············
“那又如何?布林和莱都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两个小鬼了!你已经答应过我了,不会再踏上战场半步了!············算我求你了,只要你不在回去··········”
看着老爷子的转身,老妇人也转身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她害怕着老爷子的离去,害怕着孤独的自己。
“别说了,我··········会回来的。”
说完,老爷子按了按自己头顶上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有些松弛的帽子,加固了帽子以及自己的内心后,就头也没回的迈开了脚步。
老妇人放在小腹上的那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手上的泪水顺势湿润了修女服,但她毫不在意。
“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被辞退了的么?”
见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下老爷子之后,毫无办法可言的老妇人只得说出老爷子心中的痛处。
老爷子并没有选择回应,只是停下了不断催促自己的脚步,正当老妇人期待着那张熟悉担忧陌生的面孔能够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泪当中的时候。
老爷子单单只是将那身皮都开裂了的皮衣往自己的左肩膀上像是遮人耳目,却又如同故意做给某人看的一样拉了拉,并无其他任何反应。
“那···········我会继续在这里为你祈祷的。”
心灰意冷的老妇人最终还是转身走向了教堂上的讲堂上,目送着自己眼前,即将打开教堂大门的家伙。
她转过身去,不知道嘴里是在念着圣经,还是逃避着现实。
在大门上的灰尘落在了紧致却带着时间伤口的红地毯上的时候,老爷子回首望去,等待他的却还是那一席背影,他们两个自打战争结束后就从未见过面。
“如果祈祷有用的话那战争早就结束了。”这样对于双方都耳熟能详的话语没有再从老爷子那张脑子拐不过弯的嘴巴中蹦出来,相反,这一次,他终于选择了点头,但那个女人再也看不见了。
“老爷子,你的事都办完了吗?”
“办完了,怎么了,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么!”
“不不不不,这个·············”
“布林舰长,咱们也得回去了吧?这个点还没回去的话会被姓莱的打死的吧。”
“对对对,这个老爷子您的行李我来·······”
“我自己来就行了,小子············不,现在因该开始叫你布林舰长了。”
“没关系没关系,老爷子您想叫什么名字都可以。”
“不!这是规矩!!必须执行”
卡擦
“风你!···········你拿个相机干什么。”
“因为好久没见过布林舰长这么怂逼的样子,得好好记录下来,然后在高价卖给大家。”
“开玩笑的啦,布林舰长你该不会还真信了吧?”
“你这个家伙!!”
“现在各个官兵之间的关系都变得这么好了么?”
“不是不是,老爷子我是专程带他来给你道歉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切,人家本人都没说什么,布林舰长你激动个什么。”
“你这个小子········”
说罢,三人便驱车向着军事基地的方向开去。
路上,老爷子的目光朝着蔚蓝却带着一丝假意的天空望去,云朵上面是蓝天,而蓝天上面,是一层有钢铁外加特殊金属制成的换气层外加外壳,而这层外壳上面,则是宇宙,则是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