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两人收拾好准备朝热泉出发,我实是忍不住了,便抱着剑跟了上去,才抬脚走两步,就被青卿给挡了回去,她笑盈盈地望着我,问道:“姑娘洗澡,你去作甚?难不成你也是姑娘?”
我讪笑着回道:“我这不是去周围帮你们放哨,护你们周全嘛!”
她啐了我一口,道:“逐妍自有我照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看,你呀,还是留着那点心思好好在这火堆旁看着马儿才是正道!”她说完后,便转身追上了逐妍。
我被戳破心思,只得怏怏地回到原地坐下,百无聊赖地看了看不时扬起马尾驱赶蚊虫的虹影,叹了口气,盘腿而坐运起功来。此时无事,正好可以把师父的内力再炼化几分。等把逐妍送至豫州,便要前往天一教,依着青卿的遭遇,虽我与天一教无冤无仇,但还是有所防备为妙。
等我运完功睁开眼,却见天已大亮了,这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一夜!我急忙朝四周看去,却见两女正在那新起的火堆旁烤着一只野兔。
“吴溟,你总算醒了!”逐妍转动着手里的木棍,见我醒转,朝我挥了挥手,招呼我过去。
“昨夜你们回来怎么不叫我?”我站起来揉了揉僵直的肩膀,拿起一个她们采摘的野果吃了一口,问道。
“青姐姐说你在练功,若是叫你怕走火入魔呢!”逐妍说完,又听青卿在一旁补充道:“却不想你这馋猫竟然运功如此之久!若是早知如此,我定将你唤起,哪有让姑娘家轮流守夜的道理?”
我知她是在说笑,只是笑着挠了挠头,却闻到一股焦臭味,急忙往逐妍手中看去,那兔子向着火的一面已焦糊不已!唉,我怎会放心让逐妍烧饭!想她在将军府,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入厨的!
想要挽救是不可能的了,但我仍旧把那焦糊的兔肉尽数下肚,又去溪边抓了两条鱼给她们做食,我与青卿又好说歹说良久,直到逐妍终于不再埋怨她自己的手艺,这一顿饭总算是告一段落。
我将两匹马儿牵至跟前,对着青卿道:“青姑娘你便仍是骑这匹马吧,我与逐妍骑另一匹,等过会儿到了镇上,再买一匹。”
“臭淫贼你想得倒美呢!”我话音刚落,逐妍便嗔道,“昨夜我已同青姐姐商量好了,我与青姐姐各一匹,至于你,此地离城镇也不远,你便用轻功跟在我们马后吧!”
我一听,差点没被气得背过去,却听青卿在一旁笑道:“逐妍,你就别再逗这馋猫了,你看他脸都气红了!”
原是在逗我!我以前竟没发现,女儿家竟爱玩这些!我咳嗽一声,急忙道:“既是说笑,那是不是……”
“你这馋猫真是死性不改!”青卿刮了我一眼,踩着马蹬跨坐在虹影身上,然后一把将逐妍拉了上去,让逐妍坐在她身前,接着对我道,“我与逐妍同骑,那一匹马是你的。”
罢了,至少我还是有马儿骑的,我坐上那匹也算是物归原主的马儿,驱着它跟上前去,我们在镇上买了匹马与行路上的干粮,便继续赶路,行了五日,总算是到了润州。润州城地处两江交汇处,常年雨水丰厚,故而得名。
在润州城歇了一天,陪着两位女儿家逛了逛集市,便与青卿作别了。我本想劝她和我们一同去豫州,想来她到了将军府,应该也不会被亏待才是,但她去意已决,我与逐妍将她送至城门口,便同她挥手作别。
看着她骑马远去的身影,我叹了口气,道:“江湖偌大,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她相逢了。”
逐妍听后,碰了碰我的手臂,笑着问道:“吴溟,你且说说看,我与青姐姐你更喜欢谁?”
被她这么一问,我想也没想便答道:“自然是更喜欢你!”但我这话一出口,便后了悔,我又何时说过我喜欢青卿了!次次被这妮子下套,却又何时是个头?
我正欲辩解,就听逐妍轻哼了一声:“青姐姐果真没说错,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淫贼,整日里三心二意!”
听着她的话,我急忙说道:“孟大人,小的冤枉啊!我这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小的对孟大人绝无二心!”
她被我的话给逗得笑了起来,只听她边走边道:“其实我觉得青姐姐也不错呢!她家逢不幸,若是与我们在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我苦笑着,然后指了指一旁的酒楼,接着道:“现下还是先填饱肚子吧。”昨日到时我便打听好了,这家酒楼是润州城的一大特色,据说那进贡朝廷的银鱼羹便源自此处,也不知真假。
待得由小二引着落了座,逐妍朝我问道:“吴溟,青姐姐说的那天一教,真如她口中所说那样坏么?可是,天一教明明是武林名门正派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中缘由,青姑娘也没说明白,便不太好判别。”
“我记得我小时入宫去与公主作伴,有次的宴会便有天一教的人在场,因为有人舞剑,所以我记得格外清楚。既然他们与朝廷关系密切,不应该不顾王法吧?”
逐妍口中的公主,应是永昌公主了。不过连这种皇家宴会天一教也有参与,看来与朝中的皇亲国戚怕是关系匪浅,我突然便又想起孟轻鸿所说的李忠来,会不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想到此处,我便对逐妍道:“逐妍,麻烦你修书一封寄予孟将军,让他注意一下朝中的各位王爷。我想,家书的话,应该不会被怀疑。”
逐妍见我面色凝重,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随即道:“也不知道你师父让你去天一教做什么,你要不,到了将军府便住下吧!”
我摇摇头,正想开口,却听见旁边一桌一男子朝逐妍道:“小妹?你怎会在此?”
转头看去,却见一书生打扮的人已站了起来,那面容倒与逐妍有五分相似,他虽未着军装,但仍旧一股军旅的气息扑面而来,想来,应是逐妍的兄长了。
“二哥!”逐妍看清了来人,很是惊喜地叫出了声,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却一下子红了起来,只听她接着道:“二哥,这是吴溟,爹让他送我回豫州。吴溟,这是我二哥,孟逐浪。”
孟逐浪一听,便对我拱手作揖道:“这一路上有劳吴兄了。”我朝他回以一礼,便听得他接着道,“小妹,我听爹说你回将军府了,便告了假打算回来看看,却不想在这里就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