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继续道:“你说,连她的亲生父亲都如此对待她,张文月凭着温司的宠爱,更是不拿小晴当人看,对她百般刁难。”
我咬牙切齿:“纸是包不住火的,温司做了这么多坏事,我们总会抓住把柄治他的罪,这只是早晚的事。”握着嬷嬷的手温声细语安慰道:“我不相信命运相信仁德,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咱们现在斗不了他,总有一天他也会被消灭,因为正灭邪!!!”
“娘娘心善,嫉恶如仇,初次见面,您便全力相助,谢谢”说着她就要跪在地上。
我连忙搀着她的双臂,拉着她起身。
“所以啊,嬷嬷,张文月病重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她点头承认:“嗯”“可有解药?”我顿了顿继续道:“张文月的病我是有法子治的,可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毒,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嬷嬷凑近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耳语,我仔细听着,不久低着头出了温晴的房间。
我琢磨着嬷嬷说的药方,慢慢直起身,高昂着头,大步流星的走在路上,朝着张文月的房间走去。
快到了夫人房间门口停下,房间门口依旧像从前一样,忙忙碌碌。奴才与婢女们端着水盆进进出出,唯一不同的是盆里的血水越来越浓了。
我为进进出出的婢女们让路,停在门边,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的哭泣声,心想:“难道?温夫人已经歿了?”
我等最后一个端着装有血水的盆子的婢女出来后,急忙踏过门槛走进去,屋内的众多奴才婢女都伏地哭泣。跪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小女孩,哭的厉害!
我猜她大概就是张文月的女儿温影了。
再抬眼向床上瞧去,温司跪在床边握着张文月的手,我脸色颇为平静,可心已被这份感情打动,浅吸了几口气,可以不用怀疑的讲,温司对张文月用情至深,即使张文月生病不再貌美如花,温司依然不离不弃。
温司虽坏,可张文月却是极幸运的,今生今世,若是能遇上这样一位痴情郎,也是莫大的福分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大概说的就是这两人。原来从古至今,不论英雄又或者人间恶人,千古罪人,都逃不过“情”这个字的折磨。
我看到张文月的眼睫毛动了动,走上前蹲在温司身边:“她还有救,你哭什么?”
温司看了看我,我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起身自信的对满屋子的人说:“你们夫人没死,都别哭了。”
婢女们纷纷擦干眼泪起身,我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上十几余味药材,共两张纸,又写明了熬制的要求,服用的顺序时间,递给温司:“这是药方子,去叫人按着方子抓药。”
温司看着这两张纸,我高昂着头:“你要是能看懂了,不如自己去抓药得了。”斜眼看他:“还不快去?”
“来人!”温司喊人进门,还是那个女孩,温司把两张纸合着折起来,塞到她怀里:“快去,把药熬好端来。”
女孩拿着纸出了门,我对温司:“去拿些银针来”温司叫来一女子:“去拿银针”
我坐下,握着她的手,女子亦出门,可不久便提手持一包回来,我回头接过那包银针,放在床上平摊开。
熬药约莫需要一个多钟头,可温夫人张文月的病可挺不过这一个时辰。所以我为她针灸,以缓解她一时之痛。
屋里燥热的很,我把屋内的人都喊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吧!”
温司守在一旁,征战沙场的将领,以一敌百从不惧怕,在官场在朝廷舌战群儒,从不露怯,可此时…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紧张过。
太阳西沉,一轮明月高悬于星空之上。
屋内灯火通明,烛光熠熠,温司立于窗前,双手背于身后,脸色深沉,仰视夜空繁星点点。
刚刚拿着方子出门的那女孩,端着一碗药进了门,福身行礼:“大人,药好了”
温司指了一下我,我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过来扶着她”
张文月背靠在她身上,我舀起一勺,放在她嘴边,心里喊:“张嘴,张嘴”温司见状,似是心急如焚,亦步亦趋,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视线未离开丝毫,我告诉女孩:“掐住她的嘴”
终于有几口下肚,张文月还是闭着眼,嘴巴动起来,主动喝了药。眼睛微微抬起,温司激动的上前来,她忽而又合上眼。
这一晚,温府长灯不灭,府里上上下下都提着精神侍候这位温夫人,每两个时辰喂一次药,转而间已至天明。
我打开房门,与半月半阳装撞了个满怀,时间还早,想着先去小温晴那里看看,那小丫头怎么样了,是否温司信守承诺,好好善待温晴了,还是…
这么心里胡思乱想着,就来到了温晴的房间。
房间静极了,放在门上的手又落下,不忍心去打扰温晴得来不易的一次安眠。正要走,听到几声喊声。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欢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呲”我身后的门开了,嬷嬷站在房门口,“娘娘”她有些惊讶,随后福身行礼。
我搀着她起身,眼神向远处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嬷嬷也看向那儿,我回头与嬷嬷的眼神交汇。
几秒钟后,我移开视线,向屋内探头:“晴丫头还好吗?”
嬷嬷点头:“很好,上了药以后一直睡到现在。”
“温司没有来看过她?”
嬷嬷摇头。
“她醒了,我去那儿看一眼,不出我所料的话,温夫人的病是好了,我也该回宫了。”
我抓住嬷嬷的手:“嬷嬷,我回宫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皇上请旨把温晴接出温府。”
只见她热泪盈眶,纵有有千言万语,此时也说不出口,直把我的手握紧。
我拍了拍她握着我的手,便大步流星的离开去了温夫人的房间。
这次再回到张文月的房间,看到的皆是笑颜,听到的皆是笑语。奴才婢女们见了我,皆福身行礼,我走到门口,张文月已经可以自然的坐着了。
温司握着她的手在说些什么,逗的张文月总笑,似乎他们聊的太入神,没有听到奴才婢女们喊我,亦没有感受到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