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很久才缓过来,我给她解了绑,把她放在一边,四处查看,屋里都是腐臭味,堆满了柴火,地上很多土。
小女孩站在我身后,盯着我看,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突然她背过身去,疾步快走了几步,我追上去扶着她的肩膀“喂,哎”,她晃动着甩开我,然后蹲下了。原来她是想要小解,我又四处看,捂着鼻子,在眼前呼扇,怪不得这屋子里有股骚味,还有她身上。
我一边想着,眼神落回到她身上。她终于好了,又站在那,抬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一时之间,我们大眼瞪小眼。
我主动走过去,蹲在她眼前:“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又牵起她的手:“几岁啦?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小女孩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我又问:“你是害怕吗?”
小女孩点头,她伸出九个手指,我说:“你九岁了吗?”小女孩看着我的眼睛点头,我看着她瘦骨如柴,矮矮小小的,哪里有九岁?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的身材。我看着她,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无依无靠独自一人在园子里,苦练本领的样子,满眼的心疼。
“你的母亲呢?是谁把你关在这儿的?”
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个嬷嬷打扮的人,端着一盘饭菜进来。那人大声喝道:“你是谁?!”我站起来,看着眼前人未答话,只见小女孩抱住那人的腿,比划着手语,那人翻译:“她是好人?”
小女孩点头
我们三个人席地而坐,小女孩吃着饭,嬷嬷:“您是月妃娘娘,菩萨心肠,就算老身死了,也要把这孩子的苦衷说出来,我们是好人,作恶的是他们,有何不敢说?”
我被老嬷嬷的一番话打动,“嬷嬷,您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帮到你,回了皇宫,见到皇上,必将如实禀报”认真的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原来是秦公主的奶妈,她嫁到温府,我也跟着公主来到了温府。秦公主名柔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血脉相连,秦公主是先皇的最后一位公主,虽相貌平平,却温柔大方,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温声细语,从不把我们当奴才看。”我眼圈红红的。
嬷嬷说到这掩面哭泣:“可是自从嫁到这温府,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温司风流成性,整日的逛青楼,还有了一个相好,是青楼里的花魁名唤张文月,年轻美貌。温司很绝情,甚至不顾夫人的感受就把她私自纳入了温府,还向下人们吩咐,这张文月要与夫人平起平坐。”
“夫人虽表面上无事,对温司的妾张文月敬爱有加,可是她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她不满足妾的名分,就在几年前,夫人诞下温晴之时,难产而死,至今老身也不知道为什么夫人会难产,只记得夫人怀孕的时候,张文月曾送过夫人一对手镯,可夫人去世,这对精美手镯也随之不见了。”
“秦公主是皇室,温司向朝廷禀报,只说了身体虚弱,难产而死,其他一概不究。夫人走后,张文月就坐上了夫人的位置,公主死的时候真的很年轻,她从小就听话懂事,不曾想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为公主感到可惜。”她看向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我更心疼她,她九岁了,你看她瘦骨如柴,哪里像九岁的孩子应该有的样貌。”
我问:“这小姑娘叫温晴?”嬷嬷点头,我又问:“现在正生着病的夫人就是你口中的张文月?”
嬷嬷眼神变得狠厉,咬牙切齿:“她生病是罪有应得,她被天打五雷轰,都不足为惜!”我才明白了为什么温夫人刚刚会说,是不是自己作恶多端而受到了报应。
“嬷嬷,她是天生的哑巴吗?”
嬷嬷摇头:“温晴出生时,哭声响亮清脆,三岁便可以背古诗了,只是这几年不敢再说话了。”
“什么叫这几年不敢说话了?您能否再说的详细些?”
嬷嬷:“张文月有个女儿叫温影”一听到温影这两个字,温晴就吓得躲到嬷嬷的怀里,嬷嬷拍了拍她的背:“乖,她不在这儿,不在这儿”
我看到温晴的反应,就知道这孩子没有母亲,从小被人欺负,受到了惊吓。待温晴的情绪稳定下来,嬷嬷继续说道:“那丫头比小晴大两岁,随她的母亲,性子烈,温晴老实,被那丫头欺负的落水、关小黑屋、洗衣服、喝洗脚水、夹手指流血、挨棍打。这是我见到的,我不在的时候,还不知这孩子吃了什么苦呢!”
我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母女,刚才见到张文月本人,也没觉得她有多么的坏啊。于是我对嬷嬷说的话半信半疑:“是不是温晴做了什么事,惹着温影了?”
嬷嬷摇头:“没有啊,娘娘,温晴那么小,哪里知道那么多,其实话说回来,温影之所以会这么娇纵蛮横,还是因为她身后有一个狠毒的母亲。温影与她母亲亲的很,什么话都说,只要张文月听到她的女儿受了一点欺负,哭了,或者温晴比温影穿戴的好,她都会想方设法的教训温晴。”
我听着嬷嬷的哭诉,明白她很信任我,也知道如果她说的这些话被夫人听到将会有怎样的下场,她能冒着死的风险说这些话,就说明,是真的。
更何况她只知道我是皇上的妃子,其他的关于我的事情她都不知晓,她那么信任我,她把小温晴的命运交给了我,我不能让这她失望。
“嬷嬷,您就放心吧,我会仔细斟酌您的话,把你的冤情,如实的转达给皇上。纵使张文月心狠手辣,温司一手遮天,我相信正义一定会得到伸张,而正义也终将战胜邪恶!”
嬷嬷欣慰的点头,握住我的手:“娘娘,谢谢您”
我走在温府的走廊上,一边思索着:“秦公主是皇上的妹妹,那...这孩子不就是?皇上的亲外甥女。这样的身份张文月一个青楼女子都敢欺负,一是温司真的很喜欢,很宠她。二是这个女子胆大包天,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