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力敌几人?”孙武突然开口问。
大家楞了楞,无惧归云对视一眼,一起回答道:“六七人不再话下!”
说完这话两人的脸就红了,因为坐在他们旁边的季柔咳嗽了几声,归云无惧一想到自己刚才败的那么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话说回来,他们口中的“六七人”可不是指普通士兵,他们说的都是剑士,剑士单兵作战能力是普通士兵的数倍,一个剑士可以杀死任何一个攻向他的士兵,可是一旦一群士兵一起上,剑士的优势就荡然无存,无论多么强大剑士都无法抵挡源源不断的士兵的攻击,所以一般剑士不会刻意去招惹军队。
孙武略作思考,道:“我这里有万人敌和无人敌两种剑术,你们想学哪一种?”
“万人敌!”
三人同时惊呼道。
归云和无惧一脸火热的盯着孙武,看那架势,恐怕是想把孙武的脑袋给敲开一看究竟。但是最想打开孙武脑袋的还是季柔,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暗暗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世上根本就没有万人敌的剑术!
万人敌!这在以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呀!不用万人敌,只要百人敌就足以天下无敌了。
真的有万人敌吗?过了片刻,归云第一个心生怀疑,公子说有“万人敌”和“无人敌”两种剑术,看起来两者差不多,可是仔细想来,又很不一样。
万人敌?无人敌?归云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半晌,终于理解孙武的意思了。这无人敌或许更加靠谱一点,无人敌就是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敌手,这就是单打独斗,可是那个万人敌就不一样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敌得过一万人的攻击!
无惧没有想那么多,听到孙武说出“万人敌”这三个字,他的全部心思就都被占据了,万人敌,那是他从小的追求。他的追求比归云更加纯粹,更加明确,就是不再惧怕任何人,为此他才去练剑,成为一个剑士。
“你们先不要急着做决定,给你们一天时间好好考虑,明天就可以搬来此处。”
孙武从季柔那里拿过来酒罐,在季柔异样的目光中,把剩下的酒全倒在了大家的酒爵里,不多不少,正好四个酒爵全倒满。
归云无惧不再说什么,先生都冒着危险从那个女子手里抢酒给他们喝,还能再说什么,惟有一饮而尽。
“夫……姑娘,今后姑娘和先生的酒都由归云包了。”归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季柔说。
季柔不说话,但是心中还是舒坦多了,心说这个孙武倒是想的周全,这下不愁吃喝了,孙武应该能够安心撰写兵法了吧!
季柔不知道,孙武又一次把她给算计了,或者那不叫算计,只是合理利用资源而已。
不多时,无忧和田风便跑回来了,尽管他们二人出现在孙武视线之中时神色泰然,不慌不忙,但是罗浮山到姑苏城有多远,再也没有人比孙武更加清楚了,孙武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二人能这么快赶回来。
孙武不知道,这段路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小意思,身为游历诸侯国的游侠,每天除了和他们比试剑术就是在赶路,脚下的功夫早就磨练出来了。
“先生,酒来了。”
“公子,酒来了。”
二人同时把酒送到孙武面前,孙武不知道该接谁的,季柔替他做出了选择,季柔毫不客气的接过田风手里的酒罐,然后给自己倒酒,举杯,痛饮。
田风不敢多言半句。
有了足够的酒水,六个人一通豪饮,日过头顶,归云田风,无忧无惧四人便下山去了。
“先生,我们兄弟回去收拾行礼,很快就回来。”
“公子,我们先行离去了。”
四个人,带着同样的喜悦,一同下山去了。
“归云兄长,你们决定放弃齐国的大好前程吗?你们跟我们兄弟俩不一样,你们在齐国好像还有家吧?我们兄弟俩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路上无惧闲来无事,无惧就找归云聊天。
“你想说什么?”归云问道。
“我们兄弟可以了无牵挂的跟着孙先生学剑术。你们可不可以?”无惧停下来问归云,“若是有顾虑可不行,日后会给先生带来麻烦的。”
“不劳烦无惧兄弟提醒,我们兄弟是剑士,游历各国,你说我们会有牵挂吗?”
“对呀,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建功立业,在哪里都一样,在吴国更好,让齐国那些人看看,一个贱姓也终有一天会成就自己的伟业。”田风在一旁应和道。
“那就好,咱们明天见。”无惧带着无忧走开。
“明天可不要再让先生等太久啊!”
无惧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云大哥?”田风看着自己兄长有些扭曲的面容,不知道怎么了。
“咱们走,回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就搬到公子的住处来。”归云说着加快了脚步。
“好嘞!”田风兴奋极了。
竹舍前,孙武和季柔已经收拾好一切。
季柔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问孙武,“这世界上当真有万人敌的剑术吗?”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面对孙武,她不敢以常理度之。
孙武刚刚收拾好竹案,正要坐下来写兵书,听到季柔问自己,他随口答道:“没有!”
“什么?”季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能敌万人的剑术。”
……
鉴于孙武的表现,季柔不得不重新认识他了。
“可是!”
孙武又说道:“没有万人敌的剑术,却有万人敌的兵法,在我眼中,兵法和剑术是一样的,都是用来对敌。”
季柔这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惊道,“你是要把兵法传授给那四个剑士?”
季柔不得不惊讶,在她看来,孙武的兵法世所罕见,得之如得三军,她也曾经考虑过,即使她把兵法带回楚国,也没有打算把兵法公开,只想找到对楚国忠心且有才能的将领赠送与他。
可是看孙武这意图,他是想要天下人都习得他的兵法!
“孙武,你还嫌这个时代不够乱吗?战争已经打的够久了,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季柔激动的想要殴打孙武。
孙武哭笑不得,“兵法不是都已经传授给你了吗!孙武连你这个口口声声要杀我的敌人都教了,还有谁教不得,况且他们四人如今也算是我的弟子,我传授他们自己的兵法,有何不可?”
“不过是才刚刚认识,你真的相信他们吗?”季柔心有怀疑。“兵法传给他们行吗?”
孙武认真的看着季柔,说道:“孙武识人的本事姑娘大可不必关心,这是孙武自己的事。”
季柔无言以对,半晌说道:“大不了我把学到的东西都还给你,你不要把兵法传出去,你的兵法若是广为流传,会使整个世界更加混乱的。”
“即使从现在起,孙武不再出去,不再写兵书,战争还是会有,倒不如孙武把兵书教给所有人,也许战争会早一天结束。”
季柔愤恨不平,“你就是想让世界看看你的兵法而已,自私!”
“随姑娘你怎么说了,孙武不做解释。”
“哼!”季柔一挥衣袖,转身走回竹舍。
我真的只是想让世人看看我的兵法吗?孙武看着眼前的竹子喃喃自语,我也想用我自己的兵法去建功立业,一统天下,或许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证实我自己的兵法吧!
在孙武思索的时候,季柔又出来了。
“孙武,你让他们四人般到竹舍里来,你知不知道竹舍根本就住不下!”季柔在孙武背后提醒道。
“啊!住不下?”
孙武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千算万算,偏偏把这给漏算了。
孙武佯装镇定,不慌不忙的说:“无碍,他们四人挤一间屋子就行,隔壁那间放杂物的给他们住,我依然和书简睡在一起。”
季柔不再说什么,只要不妨碍到自己就行,管他们怎么去住呢!
“姑娘!”
孙武叫住季柔。
“什么事?”季柔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孙武想麻烦姑娘传授归云兄弟剑术……”孙武话未说完,季柔就暴走了。
“什么?你收了弟子,居然要我去传授剑术?孙武你在说笑吗?还是你觉得我季柔好欺负!”季柔瞪着双眼,一副要生吞孙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