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咬着牙不断朝前飞奔不敢回头,虽然他对师兄突围出来有信心,但他就是害怕,害怕师兄有什么意外,心里一直暗暗祈祷着,师兄你一定要没事啊!
肖决望着远去化为黑点的师弟,心中默念一声杀字。
剩余的二百余人持枪稳步推进,左右两翼突上前来。
后方一队长枪齐射,要将肖决压向左侧,用乱枪插死。
肖决折断手中长枪,以枪代剑,另一半枪尾射出,大笑道:“你当我是什么,叫这些人来送死吗?”
瞬息间,肖决身上气机大放,侧身向前,左手伸出,五指如钩,射出一缕剑气,与射向他的长枪撞在一起,枪头迸射出一阵火光,肖决翻手一握,怒喝一句“还给你们”!
长枪以不输先前的射来的速度被剑气顶了回去,一口气钉穿了冲上前来的十余个士兵,尸体被长枪串成糖葫芦一般。
肖决一鼓作气,身上气机再涨一分,双手放开手中的断枪,断枪悬浮空中,双指并拢,向前一点,“回雁!”
连同之前射出的长枪,倒拔而去,无数上前的士兵被空中乱舞的断枪透体而过。
肖决一气未歇,再提一气,一拳砸在一个冲上前的士兵身上,砸的对方当场下跪。再一拳砸出,士兵尸体朝着后侧横飞,砸中后方继续冲上来的士兵。一时间,对方慌乱无比,肖决趁势砸乱对方阵型,场中溅起无数断枪和血肉碎屑。
洛长风怀抱长枪,看着自己被杀的手下,满脸笑意,反正这些人都是自己对手的亲信,若不是自己手中有军令,这些人根本不会听自己号令,如今死了便死了,只不过他看着肖决每杀一人,身上气势便强一分,脸色逐渐有些凝重,皱眉轻声道:“以杀养势,出招不换气,这是力求最快斩杀这些杂草吗?”
肖决手中接回染血的断枪,一步步的往前走,甩了甩手中的血,喘了口气道:“你的恶名从我那些好友口中早有听闻,以往我不能插手天下间的事情,不过今日你都欺倒观雁山的脚下了,我就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
洛长风解下身上的甲胄,眯着眼睛看向染血的肖决,笑道:“我对你也早有耳闻,你的那些朋友一直跟朝廷作对,我今日就斩你,杀杀他们的威风。”
肖决闭眼不答,望着师傅和师弟的方向,默默叹息,对不起了师傅,对不起了师弟。
肖决握紧断枪,缓缓前行,身上气势再涨几分,心窍大开。
相比起肖决,洛长风气势相对来说弱上几分,手提长枪,这股气势压得他脚步土地龟裂。
肖决加快脚步,以枪代剑,一剑笔直向前递出,半截长枪直刺洛长风眉心,与此同时,周身生出数十道剑气,剑气激荡向前。
洛长风脸色狰狞,心中有了一丝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肖决杀人养势,如今一剑势不可挡。虽然心中有了退避之意,但仍旧怒喝一声,长枪一拍,将身旁战马拍出,想要挡住剑雨。
肖决一剑没入战马头颅,手腕微微一抖,战马分成两半,剑气已无,剑势未尽,继续一往无前。
洛长风脸色一喜,对方剑势弱了几分,机会来了,一脚重重跺地,长枪大开大合,一枪刺出,直奔肖决心口而去,一寸长一寸强。
肖决脸色冷漠,看到刺来的长枪毫无停滞,继续向前刺出,只是有种一缕剑气射出,弹在长枪上,惊虹一剑刺入洛长风胸口。
长枪被剑气弹射偏移轨迹,一枪刺穿肖决肩膀。
以伤换命!
然而肖决枪头点在洛长风胸口发现有些不对劲,胸口处硬如精钢,有链子晃动之声,身穿锁子甲。
一瞬迟疑,肖决手腕一抖,寻到锁子甲链子晃动弱点,一剑往上偏移,同样刺穿洛长风肩旁。
换死不成改换伤。
随后在洛长风换气之机,肖决一把拔出肩上长枪,手中一挑,身材魁梧的洛长风被这一下挑飞,如断线的风筝砸在地上。
重重落地后的洛长风脸色惨白,没想到对方如此之狠,全然不顾自己性命。只是想到肖决自始至终没换过气,他伸手抹了一把伸手,手心猩红,但他十分开心,笑道:“原来如此。我本以往是你武学神奇一气未停,一气又出。但我忽略了你气机接连上涨,打到如今心口处隐隐有剑意流转。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敢心口换气,一旦换气就命不久矣。哈哈哈!”
肖决吐出一口血水,脸色同样有些惨白,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心口。他被宋戟洞开心口,一旦用武全身精气神就会止不住外泄。他用剑意锁住心窍,截住精气神,但他那一剑和洛长风那一枪
彻底震开了心窍,他已无力回天,还有两口气的机会。
肖决轻轻笑道:“那又如何,我只剩一气,一气斩你。我无论怎么都是一死,你躲不掉的!”
洛长风脸色铁青,自己伤不至死,能逃当然会逃,不至于跟对方拼命,但眼下似乎由不得他了。
远处扬起一些尘土,百余披甲铁骑飞奔过来。洛长风脸色由悲转喜,他的亲卫从前山赶来了。洛长风不断后退,望着冲过来的铁骑下令道:“拦住他。”
赤羽铁骑掠过洛长风,开始急促冲锋,向着肖决冲撞而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肖决望着冲撞而来的铁骑,再一看洛长风躲在铁骑身后,轻蔑一笑,原来是如此软蛋,不过说杀你就杀你。
肖决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雁过留影,浩荡长气。我即是剑,剑即是我。”
话音刚落,肖决猛然呼出一口气。
一气已出,还剩一气。
全身精气神灌注在手中断枪之中,他做不到师傅那般以身化剑,但此刻手中的断枪即是剑,即是他。
原地绽放处一丝寒光,肖决踏步而起,手中断枪带着他直射洛长风而去。
手中断枪枪杆出现丝丝裂纹,穿透冲撞而来的铁骑,飞溅起无数断肢。
洛长风看到肖决那轻蔑一笑,心中气急,再看射来的肖决,脸上露出狞笑,既然躲不掉,那就来。手中枪出如龙,接触到射来的断枪,一声炸裂响起。
洛长风手中长枪寸寸炸裂,仓促之下,双臂交错,挡在胸口。
肖决手中断枪也寸寸龟裂,只剩下枪头,但仍旧以飞快地速度射往对方胸口。
这一剑,是肖决巅峰一剑,招式无名,不以巧称,只以力破。
肖决天资聪颖,更是练剑百万,不以天赋出众而懈怠半分,自学剑起,得师傅真传,天下招式皆可以巧破之,与师弟的以快,以力破法区别甚大,但今天他就要试试师弟以快,以力破法的方式,一剑摧铁木,一剑断江河。
剩余剑势撞在洛长风胸前,轰然大响。
剑气穿透双臂,身上宝甲瞬间化为乌有,没入对方胸口。
洛长风不断后退跌坐在地上,试图起身,但都是徒劳,口中血水不断涌出。
肖决内气耗尽,精气神开始枯竭,他知道自己要止步于此了,随即闭上眼睛坐在地上。
洛长风肝胆剧裂,他心知肚明,若不是肖决心窍有问题,若不是自己有铁骑卖命,弱化剑势,只有他两人公平而战,他根本没办法抗衡肖决。
好在,好在,断枪龟裂,后力不足,枪头只入胸口三分,离他的心脏还差点距离,洛长风被手下扶起,脸色苍白无色,身上白袍染血。
洛长风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活下来了,你死了。我活下来了。”
肖决坐在地上,面露讥讽,轻笑道:“有意留你一命苟延残喘而已!”
洛长风脸色一变,望着对方那讥讽一笑,心里出现一丝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