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回到院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老头子还躺着椅子上睡觉,扇子盖住脸,呼声如雷。
轰的一声。陆言把今天打到的山鸡,野猪一股脑全放在地上。
椅子上老人瞬间被惊醒,瞪着眼睛望着陆言,这个臭小子,好不容易做了个美梦,就被吵醒了,可惜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老人眼睛移到地上看到成堆的鸡,咂吧一下嘴,调侃道:“哟,小子,杀了这么多鸡,不错啊。要不考虑一下以后做个屠夫吧?”
陆言脸一黑,捏紧了剑柄,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师傅自己一定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杀鸡,“没兴趣。你烧饭了吗?”
老人挠挠头,讪笑一下,“这不是没菜,等你打些鸡回来再烧饭嘛。”
陆言头上冒过一阵黑线,“这么说还怪我咯?”
老人心里一腾摆摆手道:“我可没说。”
陆言不再理会师傅,拎起几只鸡就朝着庖屋走去,恰巧肖决从屋里走出来,顺势接过陆言手上的东西。
陆言看着师兄,“师兄你不是在闭关吗?”
肖决一愣,转头望着师傅,对方给他使了个眼色,旋即明白了什么,“是啊,就调息一下。来,都给我吧,我去做饭,你最爱吃的酥油鸡哦。”
陆言本来有些疑惑,不过一听到酥油鸡高兴坏了,笑着答应道:“好。”
肖决揉揉陆言脑袋,提着鸡走进庖屋做饭了。
老人看到陆言转过身朝自己走来,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缩了缩身子又躺回椅子里了。
陆言一步步地靠近师傅。
老人有些紧张,撑起身子,“小子,你要干嘛?不去休息吗?”
陆言突然拔出剑,将剑放在师傅面前晃了晃。
老人心里一松,呼出一口气,不以为意道:“原来是剑断了啊。师傅明天给你找一把。”
陆言摇摇头,“今天就要。”
老人撇撇嘴,站起来,真是个麻烦的小子,走到剑房里东翻翻,西找找,摸索了好一阵子。
陆言等了许久,有些不耐烦,正要走进剑房帮着师傅一起找,就看见师傅拿个黑布出来了。
老人扣扣鼻子,随手就将手中的黑布丢给陆言。
陆言刚想问师傅丢个黑布给他干嘛,接过黑布,手中一沉,按感觉来,应当是一把剑。
陆言撕开黑布,露出一把漆黑的剑,从剑鞘到剑柄几乎是一体的黑色,细细一看,剑鞘上刻有一些水纹,剑柄处有几朵莲花,但如不细看还以为是个烧火棍。陆言刚想拔剑,剑上就射出一道剑气,直奔眉心而去。
陆言避之不及,剑气射入眉心,一阵灼痛,留下五瓣莲花印记。
陆言摸了摸眉心有些愣神,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想来没什么危害,毕竟也是师傅给的剑。手放在剑柄上,用剑拔剑,没反应,再用力,还是没反应。
陆言将剑插在地上,地面上出现一个小洞,转头望着师傅,“师傅,这剑怎么回事。”
老人抚须开口说道:“这剑是初代祖师的佩剑易水寒,跟你挺有缘的,之前你的黑色精钢剑就是照着它的样子铸的。没有明晰自己的剑心就无法拔开这把剑。”
“这样吗?”陆言沉思一阵,自己的剑心不就是剑道有成吗。如果不认可自己,那么自己的剑心又是什么?默默念了声,“易水寒。”
插在地上的剑竟是一阵响动,仿佛在回应陆言的呼喊。
陆言摸了摸额头上有些凸出的莲花印记问道:“这又是什么?”
老人摊开手,笑眯眯地说道:“这就真不知道了,大概是祖师爷对你特别的馈赠吧。不过这道印记添在眉心,倒是让你多了几分阴气,变得更像个女人了。”
陆言脸一黑,觉得师傅越来越没个正形了,想着自己今天被野猪追得很是狼狈,抬头问道:“师傅,为什么我的剑砍在野猪身上没反应?”
老人难得的正色道:“看你小子的模样就知道,用剑还是太浅显。你且看好。”
老人抬手握住一道气剑,挑起一只鸡,剑剑刺在鸡身上,散去气剑时,鸡的骨与肉完全分离开来。
“用剑在巧不在快,光是快没用,要准,要会观察对方的破绽。”
陆言若有所思,“如果对方皮厚如龟壳呢?”
肖决从屋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见师傅在教师弟练剑,笑道:“开饭咯。”
“来了,来了。”老人打了个呵欠,朝屋内走去,“若是对方皮厚,那就打内脏嘛,人总是有弱点的。”
陆言点点头,跟在师傅背后,转头看了看只剩骨架的鸡,摸着下巴说道:“师傅,我觉得你要是去杀鸡当个厨子肯定行。”
老人转过头一巴掌就拍在徒弟头上,“胆子肥了,敢调侃师傅我。”
陆言咧嘴一笑,连忙跑进屋子,看着满桌丰盛的菜,眼睛一亮,伸手就抓过一个鸡腿,“哇,师兄,太棒了。”
“慢点吃,多得是。”
“实在是太香了。”
老头看着陆言抓着鸡腿满嘴的油,肖决在一旁递水,会心一笑,“这两个臭小子。”
------
距离观雁山数百里,大地毫无征兆地轰鸣起来,惊散无数飞鸟,五百铁骑,绵延成两条黑线,宛如一条黑龙。
为首的是一个白袍的魁梧将军将军,手提一杆长枪,骑一匹汗血宝马。
将军名为洛长风,只看脸自然生得十分秀气,可练武练得五大三粗,一身的横肉硬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
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里人探出个脑袋,正是一身大青袍的宋戟,宋戟挥挥手,“长风。”
洛长风纵马提枪折返,跟在马车旁,在马上行了个礼才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吩咐?”
宋戟撩开车帘,露出半边脸,弹了弹手指轻声问道:“此离观雁山还有多远?”
洛长风叫住一旁的士兵仔细盘问之后才答道:“回大人,此去观雁山还有一百五十里,应该天亮之后才能到。到时候看属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宋戟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去。
坐在车内,宋戟一脸笑意,这次洛长风借着自己的名头压对方一头,此行八百兵卫中至少有一半是他敌手的亲信,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宋戟对于洛长风投靠自己显得十分开心,对方虽然阴险,无所不用其极,更是个墙头草,不过没关系,自己正好需要一条喂些骨头就能咬人的狗,量对方也没胆子背叛自己,此次带他出来就是想测试一下对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