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京城的天气难得的好,湛蓝的天空就像是被水洗了一样,空中飘着的白云呈现出不同的模样,地上的孩童并排坐着抬头仰望天空找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和哪吒三太子。
之前“原点小馆”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操着川渝口音的人,现在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人都有,有回头客也有来尝鲜的,渐渐的来小馆吃饭的人听别人问:
“麻辣烫是什么东西?”会引来周围的人讥讽,就像你不知道京城的驴打滚一样。
周墨比以前更忙了,只有他能听懂各个地方的方言,有难搞的客人都是他来接待,搞完大堂之后又跑到厨房去尝蔺婆婆新调的高汤。
针对南方客人口味清淡,他特意研制出了以鲫鱼汤为底,加了青花椒、姜片、桂皮、茴香去腥保鲜,小火慢炖,熬出来汤清淡、鲜美。
跟北方人重麻重辣的口味截然相反,这样就能满足不同地域的客人对不同口味的需求。
“公子,桂皮不够用了。”雪儿从库房走出来着急的说。
“干辣椒也用完了,还有李婶说明天、后天不给我们送豆腐了因为就她家孙子办满月酒。”二狗子两只手捧着放满碗碟的托盘随口说了一声。
“李婶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不提前说?”周墨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盆烩好的菜一边走一边生气的说。
“人家李婶七天之前就说了,今天又说了一遍,是四喜哥忘记跟你汇报了。”二狗子说完就跑了。
周墨烦躁的端着盆子向大堂跑去,本想去说说但是看到四喜的处境就蹙眉。
四喜他除了盯着大堂收银子还要留意二楼的小竹,督促富贵去给雅座的客人倒茶,二狗子上错菜还得给客人赔不是,四喜无奈的把小五子换到二楼去给客人上菜。
看到大汗淋漓的四喜,周墨把憋在心里的火自个给灭了,他把烩菜端给客人之后退出了大堂,心里犯嘀咕:
左青阳走了才五天,还要等二十五天才能回来,要是他在就好了可以带着他去集市买调料,还能找到卖豆腐的,偏偏他人不在!自己又不会赶马车,这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走不开。
无计可施的周墨走着走着,看到坐在石桌前的老十三,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看一会落笔写一会,这里嘈杂的声音好像跟他与世隔绝了。
不仅如此,小竹时不时的给他换一壶新的茶水,雪儿抽空给他换上南弦月新做的点心,一到饭点小五子提前给他备菜,吃完二狗子撤了碗筷,小竹继续上茶水,日落西山之后他就不见人影了。
连着五天,天天都是如此,没人下令要这样侍奉老十三可每个人理所当然的做着这些。
周墨站在后院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的说:
“左青阳来了当跑堂的,老十三来这是当少爷的吗?所有人忙的昏头转向为什么还有时间伺候他?老十三到底有没有点眼力劲?”
百里玉听到周墨在身后嘀嘀咕咕,一脸小人不得志的样子瞅着他,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墨。
“干辣椒没了,陈皮也没了,明天卖豆腐的也不来送了。”周墨一边说一边坐在他的对面,从他面前拿了茶壶端起来就往嘴里倒。
百里玉看他豪放的样子好奇的问:
“是我把你的干辣椒和陈皮都吃了吗?你喝一壶茶就能喝出辣椒和豆腐了?”
“你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吗?”周墨放下手中的茶壶不乐意的说。
双手抱胸的百里玉盯着周墨看了半天侧头问:“难道你想让我赶马车带你去采买?”
“有何不可?”
百里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又看了看周墨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想起左青阳临行前的嘱托他皱着眉头挣扎了半天勉强的说:
“那好吧!我赶马车带你去。”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笔墨纸砚收了起来,利索劲就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去一样。
周墨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偷着乐了好半天,跑到厨房跟蔺婆婆说了一声就跟老十三两个人赶着马车朝城北香料杂货铺走去。
一路上,周墨看百里玉赶车,得心应手的样子感叹:老十三做事一点都不比左青阳差,这么多天居然就那么供着真是白白浪费了劳力。
“别在打如意算盘了,我可不会像左青阳那样去给你端盘子跑堂,那是不可能的。”
百里玉狠狠地瞪了周墨一眼。
“怎么能让您老人家去跑堂?不会的,不会的。”周墨心虚的说完就问:“左青阳到牟州了吗?”
“到了,开始办事了,比较顺利。”
百里玉在昨天早上收到了一封左青阳寄来的密函,他到了达牟州开始访河道果然跟他们猜想的一样。
当地已经遭了水灾,县令带领着大家在抢修可是囊中羞涩,县令已经组织了一次募捐依然是杯水车薪,从上到下只字未提朝廷拨款用来修整河道的事。
左青阳着手开始查,县令是否收到朝廷的拨款?收到多少?没收到的话,回执朝廷的公文是怎么回事?一切的一切都等着左青阳一一核查。
“自古民不与官斗,你们两个人别以卵击石,我们都只是一介草民没有像楚颜昭那样的权利何必去招惹他们?等以后我要是当了大官,你们想伸张正义我可以护着你们。”
周墨的手拉着百里玉的长袍,左青阳赶马车每次都会拉着他可百里玉驾车速度不仅快还专挑小道跑,他生怕掉下去只能拉着百里玉。
“你真想当大官?”百里玉笑了笑。
“当然了,当了大官就能横着走看谁敢欺负我?到时候有我们给你们撑腰上到贪官污吏下到黎民百姓,你们怎么着都行。”周墨乐呵呵的样子就像是已经当了大官。
百里玉听到周墨大言不惭的豪言壮语,手中的缰绳差点掉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商人?再说了当官可不是耀武扬威的,连坐马车都要拽着别人还想在官场上混?异想天开的本领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