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南弦月和小竹两个人叽叽喳喳不停,南弦月就像京城本地人。
路过的马车她都知道哪个王爷家的?护卫又是哪家的?还有小姐们的轿子哪些是嫡出?哪些是庶出?这山上都有什么好果子吃?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周墨心想:南弦月的嘴怎么这么能说?第一次在小摊上看她长的美丽还高冷,现在的她就是一个说书的,人不可貌相。
“公子到了,你们下来吧!”四喜喊了一声,车里的人跳了下来。
周墨仰头看着眼前的这座山,高耸入云,端端正正,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神奇的是在两山的中间有一座庙宇,那就是“忘忧庵”不禁让人惊叹是怎么建在两山之间的?摇摇欲坠,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从画上搬下来的惊为天人。
“小竹、雪儿照顾好公子,我们走了,两个时辰之后过来接你们。”四喜叮嘱着说。
南弦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说:
“小竹,赶紧走,看谁最先爬上去?”
“比就比。”
小竹拉着雪儿跟在南弦月的后面跑了起来,顺着台阶一路直上。
雪儿回头对身后的两个人说:
“婆婆,你和公子慢点走,我们先把东西提上去,找一块好地方就来接你们。”
“好。”
蔺婆婆和周墨两个人走走停停,虽然这座上叫做“无名山”没什么名气但依然有人像他们一样不愿意沾染“妤化山”的神奇选择“无名山”的平凡,时不时的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三三两两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两个人爬了一段,蔺婆婆说要坐下休息一下让周墨先去玩,他看到半山腰上有一棵树上挂满了雪白的小花甚是好看,想上去看看先走一步,拾级而上。
这时,他听见后面独特的叫喊声:
“颜昭学长,你快点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不如我和晏媃?”
“王小姐你慢点,我和楚兄可不像你,京城大大小小的名胜古迹都被你跑了个遍,别人都去“妤化山”就你单单来着无名山,真是与众不同。”
“妤化山,年年都去爬有什么意思?无名山才有意思所以请你们二人一起欣赏别样的风景,多有意义,你说是不是钟晏媃?”
“是是是。”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周墨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人应该是楚颜昭学长和他朋友,王妙玉和钟晏媃。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已经站在半山腰了无处可逃,该怎么办?紧握的双手攥的越来越紧,心都快跳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楚颜昭为什么找她?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想跟他们碰面。她本能的往台阶的一侧挪了挪,豁出去了,大不了摆出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
后面的脚步近在咫尺,王妙玉在她身后说:
“你干嘛呢?”
听到这句话,周墨脊背发凉,心里翻江倒海,完了,完了,王妙玉认出她来了、、、、、、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听到了钟晏媃的声音。
“大小姐我得歇歇呀,我最讨厌欢这种汗流浃背的感觉了,脏死了,下次打死我都不来了。”
“大小姐你就不要嫌弃了,从书院出来我都快闷死了,今天难得出来,就好好陪陪我嘛!”
王妙玉拉着钟晏媃的胳膊从子桑叶的身边走过,她们二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瞬间,周墨就像起死回生了一般。在心里默默感谢蔺婆婆千万遍,要不是她高瞻远瞩此时此刻就尴尬了。
他恢复如常,提起脚来了兴致,慢慢的登山欣赏这大好景色。走着走着,他听到身后人颜昭学长和他朋友的对话:
“楚兄,太子这次被皇上疏远,你怎么看?”
“我原本以为太子心胸广阔,海纳百川,可事实并非如此。”楚颜昭话里充斥着不满。
“不过,太子心系天下倒是真的。”那人惋惜的说。
“怎么说?”楚颜昭疑问。
“太子立储之前黄河泛滥,他亲自率领百官去驻扎在黄河边上与黎民百姓共进退。对贪官污吏他严惩不贷,不惜得罪朝中大臣也要一鼓作气。
立储之后,他不贪图享乐,边境只要有战事他随军出征。有这样的储君难道不好吗?”楚颜昭旁边的人自豪的说。
“那是以前。”楚颜昭依然不能苟同他朋友的看法。
“你是说?”
“子桑将军对太子如何?”
一听到子桑将军,周墨的心莫名的悬了起来,“她”的名字叫子桑叶,子桑将军和子桑叶,难道有关联?不会吧?
那人扇着折扇悠闲的说:
“想当年子桑将军极力辅佐太子立储,亦师亦友。太子之所以有今天可以说仰仗子桑将军栽培。”
“子桑大将军乃我朝正一品大将军被调离京城去戍守边关,从正一品降到了正五品,太子无动于衷反而圣上有些不舍,以你之见太子扮演了什么角色?”楚颜昭问。
“太子对于当年左帅阵亡一直心怀不满,他认为是子桑将军护主不力甚至背后使坏。虽然子桑将军对太子悉心辅佐履行当年对左帅的承诺,可太子并不买账对子桑将军隔着一层,子桑将军莫名其妙被贬肯定有隐情,你们御史台不查查吗?”
楚颜昭冷笑一声说:
“御史台为什么而存在?为了江山社稷永固,皇上觉得不满的事,御史台会彻查到底不论是朝臣不重还是民间的小事。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即使天下人都觉得蹊跷我们御史台怎么会跟皇上作对?”
“不过,子桑大将军为天朝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人更是清廉,如果就这样在边关了此一生,是不是?”
“那只能说太子有眼无珠,是他过河拆桥怨不得别人。我们御史台都懂的道理他却一意孤行,谁能奈他?”
楚颜昭话里话外透着官场上的老道,话虽不假但有些人听了就不这样想了。
此刻,楚颜昭已经和周墨并肩而行,他虽然没看楚颜昭说话时的神态但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薄凉。
在书院里,别人取笑周沫桑,颜昭学长会为她解围。周沫桑迟到了,颜昭学长会陪她一起在学堂外罚站。被先生罚练,他会不厌其烦的教周沫桑。
书院里的颜昭学长,他俨然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对周沫桑而言就是一道白月光。
无名山上碰到的楚颜昭,楚大人,从他的言辞中判断跟书院的颜昭学长判若两人,为什么现在的他是这样世故?
从他的口中能听出来这个子桑将军是被人算计了他自己也有权利去彻查,但是他选择了明哲保身,还为自己这点可笑的感悟而沾沾自喜,怎么这么无耻?这时她对楚颜昭充满了厌恶。
想着想着,她失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伸手扶住了台阶。倒下的样子有些滑稽,不幸被楚颜昭看见了,她看着他,他俯视他,眼神瞟了一眼地上的周墨,面无表情的走了。
一点没变,他还是老样子,周墨搞不清楚他对楚颜昭的厌恶是因为看清楚了他的为人还是因为子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