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近在董叶面前永远是勤勤恳恳的好员工,可到了背后却和小可是一个德性,又滑头又固执。
比如此刻,独孤清月气得眉毛倒竖,一掌打在茶桌上,那茶瞬间落地,哐咣一响。
那小近虽然表情微骇,但是却依然死心眼,他只听老大的。
“你想喧宾夺主,等你们帮主死了,坐享其成?”曼晓风翘着二郎腿,看似漫不经心,却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小近。
那小近一下跳起来,指着曼晓风气愤吼道:“你血口喷人!老大怎么会死?她是莲花谷的左使,那莲花谷主是她师兄,怎么可能杀她!”
小近一时愤怒,口无遮拦,自知说错话,后悔得抽了自己一巴掌。
那莲花谷主不是七色妖魔,一个美丽无比,聪明无比,狠毒无比的女人吗?
独孤清月打击不小,一手扶额,低着头半晌不语。
“那就是说,丫头步步为营,引我们上钩咯?”曼晓风浓眉微颤,张着嘴久久未合上。
“不对,此中定有什么误会?”一直都沉默的西门霜摇摇头,他没来由的信任董叶,这种默契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嗯,我觉得霜说得对,叶儿虽然性格有些多变,但还算坦荡荡!”独孤清月懊恼了一阵子,诽腹了一下自己后,又重新的提起精神了。说来还真是可笑,他怎么就没想过,不是七色妖魔的行事作风有了变化,而是活生生的已被踢下台?
小近的不合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信奉的是:只听老大的!什么江湖正派邪派又关他什么事,反正他还是乞丐的时候也没得到那些江湖正派的好处?况且,在江湖混的人谁能不沾腥呢,他脑子里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善非真善,恶非真恶!
“小近,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吧!”小可上气没下气的跑进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小近连忙凑过去,心急的问道。
小可无力的指了指身后。
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有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有一副颠倒众生的皮囊!
独孤清月缓缓站起,神色激动:“是你!”他的哥哥,李元。
李元颔首,转而对小近吩咐道:“你和小可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可接近此地,否则……”他桃花眼突的一眯,折射出冷光。
小近和小可相互对望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四个男人简单的问候了几句,便围坐在桌边。
“董叶和十四娘是一个人,但又是两个人!”李元淡淡一笑,带着淡淡的苦涩。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长形锦盒,拿出一幅画。
展开来时,独孤清月和曼晓风同时睁大了眼睛。
这幅画是董叶在极乐王府时画的,当时无极还吊儿郎当的说那个男的是他!
虽然画风很特别,只是简单的数笔,但那画中人的神韵却拿捏得很到位。
独孤清月抽抽嘴角,眼皮儿往西门霜那边翻了翻。画中那个穿喜袍,骑白马的人貌似霜,而且越看越像,那个女人,太不给他面子了,居然没画他!
“咦,这人是霜!”曼晓风就比较欠揍了,手指着画中人,抽风似的傻笑。
“我?”西门霜头顶上空飘着许多问号。
“不错,是西门公子,叶儿的梦中情人!”李元说完,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曾经的!”西门霜脸微红,默而不语。
这女人真是伤人心!独孤清月在心里苦涩的嘀咕。
“重要不是这些,而是旁边写的字!”李元指着画边弯弯曲曲的蝌蚪文字。
“哦,这是英语。可惜她不肯教我!”独孤清月指指那蝌蚪文,眼睛亮了一下又慢慢淡了去。
李元莞尔,环臂长叹:“接下来的话,有些骇人听闻,但我相信是真的!”
李元制造的神秘感,让那三个男人屏住了呼吸,端端正正坐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说她是借尸还魂!”李元如释重负。
那三个男人同时呼了口浊气,吸了口新鲜空气,神色满是不屑,显然他们根本不信。
“你们不信?”李元眉头一挑,眼儿一眯,甚是狡黠。
独孤清月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思思量量,又觉得李元说的话可信,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见过的人?
“那十四娘可是无极的人?”独孤清月问道。
“十四娘接近无极是有目的的,至于什么目的,我想只有莲花谷主知道了!”李元苦笑,思绪回到一年前,淡淡的哀伤的声音缓缓道来:
还记得那天是腊月初八,天寒地冻的,我打开门,愕然地发现有一个孩子晕倒在我的竹屋前。苍白无血的小脸,紧闭的双眼,唇儿的倔强的抿着,手臂处的衣裳被血染湿了一大片。我把她抱进屋,为她止了血,这孩子足足晕厥了七天。那天早晨,我为她换药时,刚要离去,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拉住了我的手,我抬眼望去,那是一双堪比日月星辰的眸子,清澈明亮,似乎世间万物在她眼里都变得黯然失色!
她见我久久不语,便微微嘟嘴轻道:我饿了!
我端来了粥,她接过我手中的碗,一碗小米粥不一会儿就入了她的腹中,最后,她把碗递给我,眨了眨眼,一抿唇,满足的笑了。她一笑,仿佛趋走了整个冬日里的风雪,心莫名的激动,不安中又带着淡淡的喜悦。